你的房间里了。”
那是她之前买的一块手表,本来准备在他生日那天送的,结果她把他的生日忘记了。
“你能知道我要什么?”
“你也可以跟我说想要什么……”
蔚川盯她片刻。
接着,目光转向窗外。语气像深海表面一样平静:“连星星我都能给你,我会缺什么?你走吧。”
对方突然这么“客气”,这么洒脱,在海芋听来却略感不适。
蔚川的母亲说过,他是一个不习惯放弃的人,可是刚才他轻松表示了放弃。
海芋站在原地,打量他的侧脸,小声说:“蔚川,你能理解我的选择,我很感激。”
男人摁灭烟头,重新摸出一支烟,拿打火机“吧嗒”一下点燃:“习惯了,毕竟在你的世界里一切都是虚幻的,但科研工作者不会相信不存在的东西,包括感情。至於海小姐随便甩人这种事,也习惯了,忽冷忽热绝不是第一次了,对不对?前一晚热吻,第二天就商量分手,你就是这样的。”
这话戳中了海芋的心事,她为掩盖犯错心理,拔高了音量回应:“是!我就是这种人,你现在才知道吗?”
说完,她就拉着箱子走下台阶,经过客厅时,忽地一顿,又转了个方向,直冲冲从侧门走下了沙滩。
她往海边走去。
即便到今天,蔚川还不能完全摸准她的思路。看到这一幕,他皱起眉,灭了烟起身。
海芋当然不是要往海里走去。
到了浪花冲刷海滩的地方,她弯腰,狠狠捧起一把海水。黎明灰暗的云天下,她捞着一把透明无色的水转身——
蔚川在她面前。
她伸手,牵起他的手掌,把海水狠狠放上去。冰凉的水再次从指缝中漏走,一同带走了那夜的月光。
“你送的那些东西我都不要了,我都留下还给你了。”
这海滩平时无人打理,偏僻荒凉,散布礁石,唯有幽绿色海苔蕴着点生机。两人就这样在荒烟蔓草的海滩上站着,被嶙峋的礁石环绕,相对而立。
女孩用泛红的眼瞪着他,海风斜着吹乱她的发丝,遮盖苍白的脸颊。
她转身大踏步走上了台阶。
“等等。”
“什么事?”海芋回头。
“现在就要走?”
“是啊!”
蔚川稍顿,给她叫来了司机,吩咐道:“麻烦送这位小姐去凤凰机场。”
海芋终於离开了这个帆船港。
不远处,隐约可见许多小小的帆船汇聚在港口,天气不好,没有一只船要出港。
此刻,蔚川揣手站在落地窗边,沈默地看着路边的人坐上车。
清晨的电台歌曲正从猫王胡桃木音响中缓缓淌出,浸过大片手工原木,於是甜润歌声也变得清爽了。最常听的那个频道,正播放着一位西班牙女歌手的《the memory is cruel》。
西瓜与海芋的香气一起飘散了。
海芋看了一眼车窗外。
天空乌云密布,却迟迟不肯下雨,就好像是地上人太多了,情绪太拥挤了,也不知道落到哪个地方比较好。
气象变幻无穷,如同云的踪迹,相遇又错过。
如果说,一段关系真正和平地结束,双方都释怀,渐渐淡忘彼此,那很好,没什么遗憾的。可是……
可是天空中的云不这么觉得。天空中的云,它曾路过地上的一小段绮丽时光,云翳盖过草地上的两个人影——看见一个人将一颗星星送到另一个人手上,云记得,云就会有一点难过。
云:作者别给我加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