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爱之梦》

气氛就像台风眼一样。

那种气象，只是表面宁静，实则酝酿狂风暴雨。气象报道曾经称，台风眼是温柔的陷阱。

一字肩连衣裙是紧身款，束着玲珑的身材，被揉得颓乱不堪，半挂着。还没到真正开始的时刻，少女就脸红到月光都不忍照亮她。

而掌握她的——

触碰过天文仪器的手指，修长有力丶骨节分明，仿佛永远只用於操作昂贵的天文望远镜，或是高端先进的科研设备，绝不沾染人世一丝情和欲。

这手指，调动过通往宇宙的焦距，写下过数不清的理论与公式，天文世界的奥秘就在这指尖打开。

此刻，它勾着人类黏而透明的水，一丝，又一丝，明月下扯出亮晶晶的光辉，胜过海水波光粼粼。

“唔……”

倏地，只听“嘶啦”一声，午夜时分格外刺耳。

蔚川稍微松开她一点。

裙子太紧，他干脆从胯骨边缘直接撕开了。

多么响亮的声音，仿佛头顶的夜幕被撕破，蓝黑色背后有什么东西即将坠落。

海风往裙摆下方灌入一股咸湿的凉意，女孩顿时清醒过来，猛然转回身来面对他，靠着车身往后仰：

“不！真的不可以——”

蔚川垂眸，扫一眼手上黏哒哒的液体，像在蜂蜜罐里浸泡过似的。

他总算听到了坚决的语气，却依旧用惯常的冷静回应：“为什么不可以？”

他用另一只干燥的手，牵起她，带她下坠丶覆盖，体会躁动的烫丶钢铁的重。可以，或是不可以，是能凭空想象的判断吗，为什么当初要点火，点了火是不是要自己拿水来浇灭。

眼见他俯身逼近，海芋抽手，捂住左侧碎掉的裙摆，支支吾吾：“因为，因为……”

终於，她喊了出来——

“因为我没有喜欢过你！”

一刹那，修长手指僵在半空。

世界仿佛摇晃了起来，棕榈叶丶银河丶沙砾随之晃动，它们听见了珊瑚咚咚作响的心跳，也听见她不均匀的气息。天上的风和海上的云，卷过上百棵棕榈树，掀起惊涛骇浪。

至此，海芋才发觉，对方除了领口松散，衣裤都还穿戴得十分整齐，似乎并没有打算深入的样子。

蔚川朝她看来一眼。

夜幕像在头顶以长曝光的形式流动，斗转星移，相机里行星划出的轨迹，每一束星光都曾携带历史，真正算得上是一眼万年。

棕榈叶影被风吹得一晃，海芋看不清他的神情了。

黑暗中，嘴唇印在她的额角。

像是给她惊慌情绪的安抚，但太过敷衍，印在额角，轻轻一下。

那是一个多么冰凉的吻。

温度凉过月色与海水，然后，吻她的人没有片刻停留就离开了。

女孩缓缓滑坐在地，看那背影绕过棕榈树，消失在台阶尽头。

天刚亮的时候，落地窗帘外的天空灰蒙蒙的。电梯那边传来开门声，接着传出缓慢的滚轮声。

海芋拉着行李箱走了一段路，以蜗牛的速度来到大厅，止步。

白色行李箱卡在台阶口，一半悬空，不上不下。这箱子昨晚海芋找了好一阵，她记得明明是放在房间里的，最后才在书房角落找到了。

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衣衫微乱，指间夹着一根烟。他的身形是如此优越，即便产生了皱褶的衬衣挂在身上，也被撑得有型。蔚蓝色衬衫，黯淡天光下深沈的颜色，昨天夜里像涨潮又退潮的海。

海芋早该想通的。

她不如一早就那样说，反覆拉扯下去不过是消耗彼此时间，说出口的瞬间倒是如释重负。

这段关系，就如同海陆板块的消亡边界，纵使双方日覆一日渐渐靠近彼此，结局往往也只是像海沟那样，让一切无法挽回地埋入深渊。

“你要走？”

“回厦门，已经订好机票了。”

他的目光太锐利，她站在五米之外就觉得失去了力气。

“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蔚川抖了抖烟灰，瞥来一眼，从烟雾中分辨台阶上女孩的表情。

她穿一件白色连衣裙，上面有海芋花图纹。这件裙子带给蔚川的记忆不太明亮，上一次看见她穿这条裙子是去年在咖啡馆，那次交谈后她消失了半年。

海芋不直视他，只看着脚下，低声道：“我留了一个礼物给你，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