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6日深夜,完全在这个范围内!
凶手,或者凶手的同伙,在那个时间段,很可能出现在驿站附近!
甚至可能就是在那里投放了那个致命的包裹!
删除监控,就是为了抹掉自己的身影!
“查!”
陈锋的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更深的寒意
“给我查清楚!谁能接触到驿站的监控系统?内部员工?外部维修人员?有没有黑客入侵的痕迹?驿站老板、所有员工,全部重新问话!重点就是10月16日晚上,他们谁在值班?谁最后离开?有没有发现异常?那个时间点出现在驿站附近的所有可疑人员,一个不漏地给我筛查出来!”
“是!”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肃杀紧张。/x.i~a\o′s?h`u′o\z/h~a+i+.¢c¢o,m^
陈芸法医的目光也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向那片空白的监控时段,金丝眼镜后的眼神若有所思。
她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陈队,还有一个细节。”
陈锋立刻看向她。
“包裹上缠绕的胶带。”
陈芸的语气冷静依旧,“我们提取了上面的微量油脂和油漆碎屑。但胶带本身的使用痕迹也很说明问题。根据胶带缠绕的层数、方向、用力习惯以及边缘的磨损度分析,缠绕包裹的人,是个左撇子,而且手法相当熟练,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精准。”
左撇子?陈锋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林默在审讯室里签字时,那只颤抖的、握着笔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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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屋那扇薄薄的木门被林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关上,发出沉闷的“砰”的一声。
他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身体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缓缓滑坐到冰冷的水泥地上。
终于…回来了。
狭小的空间里,还残留着早上警察闯入时的紧张气息,混合着那股若有若无、却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的冰冷腥味
——虽然包裹早己被作为重要物证带走,但那气味似乎己渗透进了墙壁和地板的缝隙里。!2,y,u,e¨d\u..-c.o?m!
胃里空空如也,饥饿感如同烧红的烙铁在腹腔内灼烧,但他看着地上那个装着面包牛奶的塑料袋,却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一阵阵强烈的反胃。
审讯室里陈锋那双冰冷锐利、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反复在他眼前晃动。
包裹怎么会出现在家里?
那个问题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神经。
他真的放回去了吗?
监控拍到他抱回家了…
混乱的记忆碎片互相冲突,搅得他头痛欲裂。
是太累了记错了?
还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巨大的恐惧和无助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蜷缩在门后的阴影里,双臂紧紧抱住膝盖,把脸深深埋进臂弯。
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
眼泪终于决堤,无声地汹涌而出,迅速浸湿了粗糙的卫衣袖子。
压抑了一路的恐惧、委屈、屈辱和深入骨髓的疲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他不敢放声大哭,只能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臂,发出如同受伤幼兽般的、沉闷而绝望的呜咽。
肩膀剧烈地耸动着,瘦削的脊背在单薄的衣物下勾勒出脆弱无助的线条。
他只是一个想活下去的废人,为什么会卷入这种可怕的事情?为什么是他?
精神在巨大的压力下濒临崩溃。
脑损伤带来的眩晕感如同海啸般一波波冲击着他的意识。
他感觉天旋地转,墙壁似乎在扭曲变形。
耳鸣声尖锐到了极点,像无数把电钻在脑子里同时开动。+h.o/n\g+t-e~o¨w^d?.~c~o^m¢
不行…撑不住了…
他必须睡觉。
只有睡眠,才能暂时屏蔽这无边的痛苦和恐惧,才能让这具破败的身体获得一丝喘息之机。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踉跄着扑向那张吱呀作响的弹簧床。
连身上那件被冷汗和泪水浸透的卫衣都顾不上脱,就那么重重地砸进了散发着霉味的被褥里。
身体接触到床铺的瞬间,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如同绷断的琴弦。
意识瞬间沉沦。
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温柔而不可抗拒地包裹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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