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案组审讯室。o<,5o2?4~$?看@书μ× @@^免?&费\阅¨@读μ
惨白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将狭小的空间照得纤毫毕现,也映照着林默毫无血色的脸。
他坐在一张冰冷的金属椅子上,对面是那张冰冷厚重的审讯桌。
陈锋坐在桌子后面,如同一座沉默的黑色山峰。
他旁边坐着那个年轻的记录员,小张,笔尖悬在记录本上,空气里只有笔尖摩擦纸张的细微沙沙声,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神经。
林默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灯光烤化了。
汗水不断地从额头、鬓角渗出,汇聚成大颗的汗珠,沿着苍白的脸颊滚落,砸在同样冰冷的手铐边缘
——那金属的冰冷触感如同毒蛇,紧紧缠绕在他的手腕上,提醒着他此刻的处境。
他的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椅背上。
审讯室密不透风,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金属的冰冷气味。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感,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撞击着脆弱的肋骨,带来一阵阵心悸般的眩晕。
脑损伤带来的疲惫如同跗骨之蛆,在这种极端的精神压力下变本加厉。
视线开始模糊,眼前陈锋那张冷硬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扭曲成晃动的重影。
耳鸣声尖锐地响起,像无数根钢针在耳道里搅动,几乎盖过了陈锋的声音。
他只能用力地、徒劳地眨着眼睛,试图驱散那片恼人的黑雾,手指在桌下无意识地痉挛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点微弱的刺痛感,勉强维系着即将崩溃的意识。
“姓名。”
陈锋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冰冷得像审讯室里的空气。
“林…林默。”
他喉咙干得如同沙漠,声音嘶哑破碎。
“职业。”
“写…写作…自由撰稿人。”
每一个字都耗费着他巨大的力气。
“昨天晚上,也就是十月十七日晚上十一点至凌晨一点左右,你在哪里?做了什么?”
陈锋的问题像子弹一样射来,精准而致命。¨齐_盛~小?说?网- \免/费?阅`读?
林默的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抖了一下。
来了。
他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努力集中涣散的精神,断断续续地开始叙述。
从难以忍受的饥饿和疲惫,到深夜出门去便利店买食物,再到经过混乱的快递驿站,被那个胖子不由分说塞了一个沉重的黑色包裹……
他描述着包裹冰冷的触感和怪异的腥味,描述着自己如何昏沉乏力,只想快点回家,于是没有核对信息就胡乱把包裹塞进了离门口最近的一个塑料筐里……
最后是如何回到出租屋,如何精疲力竭地倒头就睡……
“我没有拆开它!我发誓!我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我以为是别人买的东西…我只是…只是想把它放回去…”
叙述到最后,林默的情绪濒临失控,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和绝望的辩解,身体前倾,手铐在桌沿上磕碰出刺耳的响声。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陈锋,试图从那张冷硬的脸上找到一丝信任的痕迹。
陈锋面无表情地听着,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没有放过林默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那苍白的脸色、额头的冷汗、颤抖的嘴唇、涣散的眼神、还有那因极度恐惧和疲惫而无法掩饰的生理性痉挛。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极其缓慢地敲击着,发出轻微却如同倒计时般的“笃、笃”声,给本就压抑的气氛又添上沉重的砝码。
“你说你把它放进了驿站门口的塑料筐里?”
陈锋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带着强烈的质疑,“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今天早上,那个包裹会出现在你自己的出租屋里?就放在你床边!”
“我…我不知道…”
林默的瞳孔因恐惧而急剧收缩,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像寒风中的枯叶,“我真的放回去了…我…我记不清了…我太累了…可能…可能我记错了…我昏了头…把它带回去了…”
他的解释苍白无力,逻辑混乱,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优?品′小¢说.网_ \更?新?最*全·
巨大的恐惧和委屈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混合着汗水,狼狈地流了满脸。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他呜咽着,声音破碎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