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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这一切……
常乐陡然想起昨日,他端茶过来的时候,恰巧见到姚姑娘两靥绯红的从主子书房出来,莫不是主子今日的失常与那昨日而来的姚姑娘有关?
常乐不敢再往下想,拾掇了被褥,忙差人准备,伺候着主子更衣沐浴。
水声潺潺,濡湿的热汽袅袅氤氲着潮雾。
壁灯摇曳,盈盈水珠顺着男人喉结滚落,滴在锁骨处,又缓慢向下划过男人紧实胸口的红色印记上。
宋砚辞双臂搭在温泉池边,闭眼沉思,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在池边,发出不规律的“哒哒”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忽然停下。
立在一旁的黑衣人立刻将身体前倾,似乎随时等待召唤。
“你是说——”
宋砚辞的嗓音染着潮湿哑意,缓慢睁开眼往旁边的褚屹身上看去,“人还未找到?”
“回主子,属下办事不力。*6′1·看~书,网· ?免\费\阅?读\”
“无妨,”宋砚辞似是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情绪没什么起伏地抬了抬手,语气依旧温润,“接着去查便是。”
“是。不过那日琳琅斋的人,我们已经找到,果如殿下所料,是那人的人……”
“交给卫七,他知道该怎么做——”
宋砚辞的语气淡淡的,不以为意地抬了抬手,“你过来替我号个脉。”
褚屹应了声是,上前来三指搭在宋砚辞右手腕,沉下眉。
过了须臾,待到褚屹收了手,宋砚辞才状似不经意地问:
“姚盈初说我这腿若是勤加练习,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
褚屹斟酌了一下,点头称是。
主子这腿是两年前为了保护昭华公主,被马蹄踩伤的,所幸当时处理及时,骨头筋脉接得极好。
只是如今尚用不了力气,需得好生将养着,没准将来哪一天便能恢复如初。
宋砚辞闻言半晌没出声,又恢复了方才的沉默,喉骨因下颌微仰而更加嶙峋。.k¨a*n′s~h¨u+q+u′n?.¢c,o?m/
良久,男人重重滚动了一下喉结,手臂撑着池边缓缓站了起来。
褚屹大惊,急忙要过来扶他,却见宋砚辞摇了摇头,男人眉眼低得瞧不出情绪:
“我自己走走看,你不必扶着。”
一段从湢室走到寝房的短短路程,若是换了宋知凌来走,半盏茶就能回去。
但宋砚辞艰难地摸索着,走了一炷香还多的时间。
月色清冷,四周寒霜四起,今日白天的雪虽停歇,地上却落了一层薄雪。
男人身穿单薄寝衣,系了件披风,额上沁出一层细密汗珠。
他的每一步都似有万箭穿透,痛意砭骨,好几次险些摔倒,褚屹上前去扶,又都被宋砚辞挥退了。
他回想着梦里,那少女贴着他时,自己那双完好健康的腿。
想起她不无讽刺地对他言笑晏晏,说让她替她与宋知凌的孩子起个名字。
宋砚辞在门前撑着站定,抬眸瞅了眼远处宋知凌的寝房,舌尖重重抵着齿尖,直到口中血腥味蔓延,他才复又低头盯着地上自己长身玉立的影子。
半晌,忽然自嘲般轻笑出声。
第7章 第 7 章 昨夜那个荒唐的梦
姜稚月回到宫里后,情绪便一直恹恹的。
石嬷嬷来给她授课,瞧见她这幅模样,都不免叹息道:
“公主前几日又去见了宋三皇子?”
姜稚月趴在桌上,懒洋洋地拨了拨兔笼子边上的白菜叶,喂到兔子嘴边,头也不抬唤了句:
“石嬷嬷,您就别问了……”
石嬷嬷放下带来的书册,“公主可还记得,老奴上次给公主说过的一句话?”
见姜稚月从桌上抬起头,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望过来,石嬷嬷笑道:
“上次老奴不是跟公主说过,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如今外面那些世家子尚且知道,容色过盛的女子不适宜娶为妻室,恐不安分致使家宅不宁,按照宋三皇子那般在京中绝无仅有的姿容,公主还是不宜将其招为赘婿的。”
“倒是宋四皇子,虽说与宋三皇子一母同胞,但姿容稍显内敛,且对公主言听计从,倒是可以考虑。”
姜稚月抽了抽嘴角,宋云笙最是以自己俊郎的容貌为荣,若是让那厮知道石嬷嬷这般拿他与执玉哥哥比较,还不得气得跳脚。
她听完石嬷嬷的话,没精打采地重新趴了回去,哀叹一声:
“嬷嬷就别拿我打趣了,您还是直接授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