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用电源的白炽灯管滋滋作响,白珍珠用鞋尖碾住那张飘落的黄历。首发免费看书搜:肯阅读 kenyuedu.com
刘厂长铁皮盒上的封存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1991年市纺织局的钢印边缘还沾着暗红色印泥——这根本不是正规档案该用的朱砂印。
“雨晴,查九二年西月往来的运输单。”白珍珠对着翻盖手机压低声音,翡翠扳指磕在金属按键上发出脆响。
窗台那处十厘米宽的干净痕迹,正对着三号楼废弃的货运电梯。
陈雨晴在档案室跺了跺高跟鞋:“珍珠姐,赵秘书经手的采购单,运输公司注册地都在澳门。”电话那头传来纸张摩擦的沙沙声,“但原始票据的油墨反光度不对,像是三个月前刚打印的。”
白珍珠盯着文件柜顶层的铁皮盒。
红绸带褪成的粉白色里缠着几根化纤丝——正是父亲当年在配电房值班时,工装上总沾着的尼龙废料。
谈判安排在次日下午两点。
周砚深的律师团占据冶金厂小会议室东侧,六台黑金配色的威图手机在长桌上一字排开。
李律师用镀金钢笔敲了敲合同第三款:“周先生要拿七成利润,包括土地溢价部分。”
“周先生大概忘了,现在握着旧厂区地契的是我。”白珍珠把1992年厂区平面图拍在桌上,仓库西墙的阴影恰好覆盖父亲当年的值班室坐标。
她指甲上的法式白边划过周砚深要求控股的条款,“不如我们聊聊市纺织局封存档案的事?”
周砚深解开一粒银灰西装扣,露出里侧绣着“SY”暗纹的衬衫领。
他忽然倾身越过桌面,带着雪松香气的影子笼罩住白珍珠的右手,“扳指戴反了。”骨节分明的手指擦过她虎口,翡翠内侧的经纬度刻痕硌进两人交叠的掌纹。
李律师的咳嗽声惊碎了空气里黏稠的静默。
白珍珠抽回手时,瞥见周砚深袖扣上的维多利亚港浮雕——和她重生前在拍卖会见过的赝品不同,真品的浪花纹路里藏着极细的英文字母“SY资本”。
“白小姐应该不想让赵秘书背后的势力察觉,你在查二十年前的配电房事故。”周砚深突然用粤语低声说道,指尖在合同空白处画了个坐标,正是翡翠扳指换算出的数字,“今晚十点,码头16号仓库能看到完整的财务报表。”
陈雨晴的短信提示音突兀响起。
白珍珠低头看到屏幕上的信息:“刘厂长铁盒里的绸带检测结果:含有90年代纺织三厂特有的硫化染料。”
会议室日光灯管突然炸裂,玻璃碎片落在周砚深推来的保密协议上。
白珍珠借着应急绿光,看见他喉结在阴影里动了动:“考虑好了?”(正文续)
应急出口的绿光在周砚深侧脸投下阴影像道裂痕。
白珍珠用拇指摩挲翡翠扳指内侧的刻痕,那些数字在重生第三十二次验算后,终于对应上父亲出事当天的经纬坐标。
“我需要三天。”她把碎发别到耳后,玻璃渣在保密协议上拼出扭曲的S形。
李律师刚要开口,周砚深抬手截住话头。
他摘下铂金袖扣推过桌面,维多利亚港浮雕在绿光里泛着冷芒:“明天下午六点前。”起身时西装下摆扫过合同第七款,钢笔水在“土地置换”条款上洇开墨痕。
白珍珠在工厂后门被焦油味呛得皱眉。
三十米外的公告栏前挤满灰蓝色工装,刘厂长沙哑的嗓音刺破晨雾:“外资要拆了咱们的托儿所!”赵秘书正往铁门上贴《改制方案意见书》,浆糊刷在“职工安置”西个字上格外厚重。
“白总!”陈雨晴举着检测报告挤过人群,马尾辫沾着档案室灰尘,“硫化染料样本和当年配电房……”话音未落,铁皮饭盒砸在她们脚边,酸菜汤溅上白珍珠的米色西装裤。
穿褪色劳保鞋的老工人攥着搪瓷缸发抖:“我闺女在厂幼儿园教了八年书!”更多声音从冷却塔方向涌来,安全帽上的反光贴连成晃眼的银浪。
白珍珠踩上生锈的龙门吊基座,翡翠扳指磕在钢架上发出清响。
她从公文包抽出泛黄的工资单,九二年西月那栏用红笔圈着运输补贴:“王师傅,您女儿九月底突然能买钢琴,是因为赵秘书给的封口费吧?”
人群突然静得能听见蒸汽管道漏气声。
赵秘书手里的浆糊桶哐当落地,刘厂长往后退时撞翻了写着“捍卫国有资产”的易拉宝。
“这是九二年运输单原件的复印件。”陈雨晴把文件举过头顶,“真正该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