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来临前的空气粘着铁锈味,白珍珠捏着财务报表的手指微微发颤。免费看书搜索: 我的书城网 xwdsc.com
刘会计的香奈儿5号香水混在钢筋混凝土的气息里,像团化不开的迷雾。
“上月采购的螺纹钢每吨涨了西百。”刘会计的珍珠耳钉随着语速轻颤,“孙总控股的三家建材公司突然调整供货协议,说要现款结算。”
塔吊上的彩旗猎猎作响,远处传来工人加固脚手架的金属碰撞声。
白珍珠望着23层悬挑平台上飘动的安全网,突然想起重生那天产房里滴答作响的钟表——当时她攥着染血的床单发誓,这辈子绝不再让任何人掐住咽喉。
周砚深的迈巴赫驶进工地时,车辙碾碎了满地阳光。
他今天没系领带,松开的衬衫领口沾着铜期货的硝烟气,“汇丰的张主任最爱龙井茶,可惜他女儿明天出嫁。”车窗升起前,银质袖扣闪过冷光,“婚车要用二十辆奔驰。”
暴雨在傍晚倾盆而至。
白珍珠踩着十厘米红底鞋跨过水洼,信贷部主任的兰花指在贷款合同上敲出雨点般的节奏。
“白总见谅啊,最近坏账率……”男人抚摸着景德镇青瓷杯,杯底沉着两片碧螺春,“您要是能找到担保人……”
话音被推门声撞碎。
孙总的鳄鱼皮公文包重重砸在会议桌上,震得茶汤漾出龙纹,“听说白小姐要卖空中花园?”他掏出镀金打火机点燃雪茄,火光映出西装内衬的暗纹——那是锦绣城的标志,“三千万,现金。”
白珍珠的指甲掐进掌心。
前世产房外,就是这个声音对医生说“保小”;重生后第一次竞标会,也是这只手抽走了她的标书。
落地窗外的塔吊突然晃动,安全警示灯在暴雨中红得刺眼。
“孙总消息真快。”她旋开父亲临终前送的钢笔,笔帽上的血痂经年未褪,“不如说说您上周在期货市场爆仓的事?”墨水在合同签章处晕开墨莲,“我猜铜价跌穿五万时,您那十倍的杠杆……”
暴雨砸在玻璃幕墙上的声音骤然尖锐。
孙总突然俯身逼近,雪茄灰簌簌落在她手背,“令尊当年开发的烂尾楼,”他压低的声音混着薄荷糖的凉意,“听说最近要划进自贸区?”
电梯降到地下车库时,周砚深正倚着宾利看表。
他抛来杯港式奶茶,杯壁凝着水珠,“台风要转向了。”吸管上压着张便签,八个数字在奶香里若隐若现。
白珍珠猛地攥紧纸片。
前世记忆突然翻涌——2008年暴雨夜,某个期货大佬就是用这个代码绝地翻盘。
远处突然传来金属撕裂声,23层的脚手架在狂风里诡异地颤动,像极了前世ICU里心电图最后的波动。
台风过境的第三天,白珍珠站在锦绣城工地的积水潭前。
水面倒映着扭曲的塔吊,像支离破碎的十字架。
她弯腰捡起块碎砖,水泥断面里露出生锈的钢筋,像极了昨夜被孙总撕碎的收购协议。
“白总,荣昌资本的陈总又推了见面。”刘会计踩着水花追来,香奈儿套装下摆沾着泥点,“他们说……说女企业家容易感情用事。”
白珍珠的指甲掐进掌心。
前世产房里也是这样潮湿的消毒水味,那时她连签手术同意书的力气都没有。
远处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23层的悬挑平台在风中摇晃,安全网兜住几片碎玻璃,折射出七彩光斑。
“去车库。”她转身时红底鞋陷入淤泥,周砚深送的港式奶茶杯还卡在车门储物格里。
吸管上的数字代码被雨水泡得模糊,像期货市场跳动的K线。
暗巷微光
当第五家投资机构亮起红灯时,白珍珠在金融街的玻璃幕墙上看见自己支离破碎的倒影。
刘会计的高跟鞋在消防通道里敲出孤注一掷的节奏,“要不找周先生……”
“嘘——”白珍珠突然停步。
消防栓的红色铁门上粘着张泛黄海报,1998年港股风暴的报道里藏着个熟悉的证券代码。
她颤抖着摸出父亲留下的钢笔,在掌心写下数字时,笔帽的血痂蹭开新鲜伤口。
深夜的证券营业部亮着鬼火般的屏幕。
白珍珠盯着不断刷新的铜期货价格,突然想起暴雨夜周砚深袖扣的反光。
当伦敦交易所的钟声穿透云霄,她将最后三百万砸进某个冷门合约。
“白珍珠疯了!”孙总把雪茄碾碎在K线图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