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叶深吸气:“你怎么会在这?”
她下意识回头看小洋楼那边,幸好并没有人出来,霍东觉察觉到了,很敏锐地提问:“权景柏在里面?”
“对...还有...”
宁小叶还有些六神无主,额边的发随风吹动,落下来,沾在眼睫上便发颤。
男人望着,不明显地挡住那风的方向,他身量高,像稳重的山岳。
偏又伸出手来想替她整理碎发。
宁小叶避开,渐渐地冷静下来,“你是过来谈生意的吗?”
“是,又不是。”霍东觉没戴眼镜,一双绿眸在阳光偏爱下显得像是一对深邃的绿宝石,“要和我一起进去吗?”
宁小叶摇头,“...不好吧。”
霍东觉风度翩翩,只反手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很自然的虚空拥着她往里头去,“我不识路,你领我进去,合情合理。”
宁小叶心乱,男人态度又强硬,便找不到理由再拒绝。
“今天是华东商会的活动,我是收到邀请才过来的。”霍东觉边走边道:“宁小叶,你不会是知道权景柏车祸,便迫不及待来见他吧?”
他语中有微微的嘲讽之意。
也是,上次才说过,要离开,转头又搅在一起。宁小叶自嘲般笑笑:“我做不了主。”
霍东觉的脚步止住了。
男人侧目看向宁小叶,轻描淡写地:“我做你的主。”
一字千金。
霍东觉从来不开无头支票。
可宁小叶明白,她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念念不忘的,霍东觉对她留意,无非是没有人骗他如此之深。
太完美的人,耿耿于怀的也只是人生中的一次失误。
要为这次失误再付出更多,是不可能的。就像霍东觉的朋友说的那样,玩一玩,感到疲倦就会收手。
千疮百孔的宁小叶,无法再赌一次。
她张口想说什么,余光里看见有人过来同霍东觉打招呼,“霍总,怎么来得这么晚?”
宁小叶快走两步,留出安全距离来。
霍东觉转头过去和人说话:“飞机延误,还好赶上了。好久不见,听说最近你赚了不少?”
“哈哈,一点小钱,不成气候。”
熟人好奇:“你带了女伴?”
霍东觉回头再看,宁小叶垂着头,很回避的姿态。那句不认识被男人咽下,不知怎么。
“...没有,只是偶然遇见的朋友,说两句话。”
华尔街有名有姓,霍氏银行唯一继承人的朋友,分量可不算轻。对方特意看了宁小叶一眼,没想起来这是哪家的名媛。
宁小叶还因为那句朋友而愣着。
熟人邀请:“今天打德州?”
有钱人不玩没意思的,德州或者台球,都是带了筹码的,可大可小。
宁小叶见过留学时候的二代们玩得红了眼,一夜之间输出去个厂子的都不在少数。
她悄而抬眼看霍东觉,后者温和气地笑:“你不是还有事情吗?”
他给她了个台阶。
宁小叶匆匆点头,折身进了礼堂厅。
......
黄汍坐在权景柏旁边看他下棋。
权景柏混血混的很妙,西骨中皮,从侧面看依旧是精雕而成的神祇塑像,天然贵气与疏离。
叫每个女人都试图要抓住他的心。
今天她看出男人有些心不在焉。
黄汍没想到权景柏会带那个人过来,明明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替身...
她不甘心,试探问权景柏:“景柏,今天你带来的,怎么不介绍一下?”
棋局对面的是周言修厅里的朋友,闻言好奇,“权董带了人过来?”
权景柏八风不动,拆车退棋,“带了。”
他不多言,更勾人胃口。黄汍想再问,余光里扫到方东德带着人过来了。
明面上,她和方东德还是夫妻,要在股东、对手面前都要装出样子,免得影响生意,谁也不好过。
女人起身,有些刻意地阻在权景柏旁边。
方东德年过三十,长相普通,略有些发福,一双三角眼寒森森的,透出很明显的傲慢与阴沉。
他带着烟酒味搂住黄汍,吻她的发云:“老婆,怎么在这呢?和老朋友叙旧?”
说到最后半句,从眉下抬眼直射向权景柏,意有所指。
黄汍和权景柏恋爱过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只知道是同校校友,老朋友。但如今气场不对,众人隐隐对视,交换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