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叶摸摸口袋，从里面掏出自己的钱夹。

她的钱夹很旧，不是名牌，被用的掉了皮，不太像她的风格。里面倒是有一叠现金，宁树看着她将那叠钱拿出来，递到他面前。

“哥，你先回去吧。”

宁树不依不饶，抬手将她拿钱的那只手打开，“你拿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

现金飞得到处都是，宁小叶忍住火气低头去捡钱，忍不住开口道：“哥，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能不能省一点，爱惜一点？”

“你是在教训我？我是你哥！”

宁树本就心里憋着火，他从来就看不起宁小叶，私生子，没好好读过书，只会靠一张脸换钱，还当自己是这个家的支柱。

“我今天就要让你长长记性！”

男人气急败坏地伸手抓住宁小叶的肩，将人拽起来就要扇。

深夜里，白炽车灯猛地亮起，照向宁树，刺激得他睁不开眼，下意识收回手去遮掩。

宁小叶仍不敢置信地看向宁树。

她没想到宁树真的想打她。

那辆车的喇叭响了一声，女人如梦初醒，推开宁树，也没管地上的钱就急匆匆要往回走。

她白天在医院跌伤的脚踝逐渐吃痛，走起路来跌跌撞撞，反应过来的宁树逆着车灯又去拽她：“宁小叶，你别走！我还没说完——”

“这他妈的什么傻逼，大晚上在派出所门口开远光灯——”

宁小叶拉开车门，露出坐在后座，大半身形掩在阴影中的人。

男人只伸出一只手来将宁小叶扯了进去。

宁树一下子如雷劈般闭了嘴，下意识挤出谄媚的笑，想说点什么，但车门已经猛地关上了。

车内。

未开灯的后车厢里只能感到呼吸声，还有些许烟味，宁小叶抬眼去看，车子发动，路灯光微微照入，明暗阴影里是烟灰缸里未熄灭的烟。

她想说话。

想说怎么办啊权景柏，我离不开你，但在你身边，我感觉我要死了。

她怕陈珂，怕得要死。

但更怕拼命呆在权景柏身边，最后一点爱也没有，只剩下无穷无尽的交易。

就像今天，宁小叶自己打包行李出走，却只不过几个小时，就得打电话求权景柏帮忙。

她一句话不说，在黑暗里，眼泪如细碎珍珠，一滴滴落下来，落在膝头。

美人落泪，永远是好看的。

权景柏淡淡道：“觉得委屈？”

宁小叶一把将眼泪擦了，好一会听到自己在笑，“没有...”

“不委屈，为什么要走呢？”

他下了定义。

宁小叶渐渐平静下来，好半晌，她轻声道：“对不起，是我做错了。”

车停下来，是个红灯。

“为什么？”

男人追问。

宁小叶拧着细细的眉毛，那种未开蒙的稚气还在她脸上，“...我嫉妒，想到你要同别人结婚。”

这就是她找的理由。

车子重又启动，权景柏沉声道：“这事没有商量。”

宁小叶跪下去，从车厢脚踏上缓缓地挪到权景柏面前，姿态放低，像权景柏初见她时那只被她抱在怀里的猫。

女人轻声道：“...先生，不要生气。”

权景柏伸出手，宁小叶便自觉主动地将大半张脸贴在他冷冰冰的宽掌之中。

她柔顺的姿态，讨好的目光，都应该叫人满意。

可男人还是在逐渐升温的欲念之中，察觉到一些心底说不清的不快。

权景柏想起宁小叶在球场时候得意扬扬的那张脸，他低头去看，和在他掌心之上的这张脸，不太一样。

那时候她不怕他。

宁小叶得不到他的回应，犹豫间行动。

好半天，她被拉开，权景柏垂眸，兴致阑珊地同她对视，他的眼神很平静，锐利的眸子中甚至还带着一些审视。

宁小叶挤出可怜的笑，两只杏眼里水光粼粼。

她转身去找餐巾纸，听到权景柏道：“...要什么。”

女人浑身一颤，她想到权景柏同陈珂的那一个吻，男人小心且温和的态度，绝非会发泄如此不堪的欲望在她身上。

也一定不会问，这要用什么来换。

他买卖惯了，可感情不是可以买卖的东西。

宁小叶恍惚间听到自己在说宁树，权景柏冷冷看着她，双眸幽深如沉水的井：“他要体面工作，又要悠闲生活，怕不太现实。”

“宁小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