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珍而重之的放在了座椅上,自己才慢慢坐了进去,关上了门。
回程之前,涂山澈先渡了一小段灵力给沈随之,由于不同族,过多沈随之也承受不住。
一路无话,顾言深一直看着窗外,内心早已波涛泛滥,各种记忆与情绪全都在一起翻腾,他没有去看沈随之,他脑子乱极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沈随之其实理解顾言深的感受,他偏过头看着顾言深挺拔的侧颜,覆上了他的手,顾言深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
山河茶馆。
回程用的时间相比于去的时间要短了许多,到了山河茶馆,其他人也都看眼色的没有多说话,就连青燃到嘴边的话也被唐语梨一记眼刀吓了回去。
涂山澈也是贴心的留下了一张药方,就跟着唐语梨的车队一起走了。
山河茶馆里还是他们走的时候的样子,天花板上的黑色补丁,地上没有清理干净的瓶瓶罐罐和碎瓷陶片。
顾言深将沈随之抱到了床上,一言不发的找药,然后将药方上的药和温水放到了沈随之床边,又默不作声的收拾起了那些瓶瓶罐罐。
“对不起。”沈随之突然开口。
背对着他扫地的顾言深身形一顿,“你哪有对不起我的地方,陪我上刀山下火海,连命都交给了我这个半废物,这恩情我怕是一辈子也还不上。”
“恩情?你觉得这是恩情?”沈随之忍不住坐起身颤声问。
自觉说错话了,他现在想抽自己几巴掌,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太没良心了,什么破嘴,顾言深紧紧握着扫把一直扫同一个地方。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觉得......”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是交付在他身上的性命,还是对觉得自己无能的自责。
沈随之垂眸,几缕发丝挡住了他的眼睛,但是挡不住他身上散发出的悲伤。
相顾无言,顾言深几下把地上的碎片收起来装进垃圾袋里,低声说:“药我都给你分好了,水也烧好了,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叫我。”
言罢,还未等沈随之答话,他就像逃一般,匆匆除了山河茶馆的门,门外红日半落,染红了一片天空。
可是回到家的顾言深越想越后悔,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不应该一时头脑不清,扔下沈随之一个病号在山河茶馆,自己躲了回来。
可是现在回去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顾言深没有开灯,直接扑倒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夜深了,逐渐又下起了雨,翼城的深秋总是多雨的,狂风带着雷雨震得玻璃哐哐响,看来雨下的挺大。
这下本来就睡不着的顾言深更加彻夜难眠了,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奈何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沈随之和他自己干的混账事说的混账话。
雨下的这样大,山河茶馆的屋顶补得匆忙,不会漏雨吧,这种天气会不会有其他人去找沈随之麻烦。
顾言深捂着脑袋猛地坐起来,他真是一刻也忍不下去了,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念着一个人,恨不得下一秒就要看见他。
他胡乱套了件衣服,就要拿着伞出门,门打开的一刹那,一道闪电透过窗户照亮了顾言深的视野。
沈随之刚好保持着一个要敲门的姿势。
“怎么,第一次来,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顾言深懵了半刻,还是乖乖的侧了侧身子留出了个过道:“请进。”
顾言深话音未落便被沈随之抓住手,推进门内,将满城风雨关在了门外。
“我仔细想了想。”
沈随之将顾言深死死的抵在墙壁上,顾言深被这一出搞得有点找不着北:“想什么?”
“我想啊”,沈随之学着白天顾言深的样子,不由分说的将他抱起,“得让你知道知道自己是我的人,才不用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纠结。”
明明沈随之是第一次来这里,却能精准的找到了卧室的位置。
屋外风雨交加,雨水顺着树干向下流淌,无言的诉说着风雨的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