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胥上前一大步,再次道“请大王收回成命!”
伍子胥身形高大,这么一靠近,顿时给夫差一种极大的压迫感,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正自这时,一道娇小的身影挡在夫差面前,“相国大人这是在逼迫大王吗?”
伍子胥没想到一个小小宫婢敢对自己这般说话,冷声道“你又是什么人?”
夷光屈一屈膝,恭声首“奴婢鸣凤殿宫女夷光,见过伍相国。”
这句看似平常的话,落在伍子胥耳中却犹如惊雷炸响,无数冷厉的寒光自眸底激射而出,狠狠刺入夷光面庞,“是你!”
旁人不知道伍子胥这两个字的意思,夷光却是明白的,他认出了自己,但那又如何,最不愿意让夫差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人就是伍子胥,所以她根本不怕后者会揭穿。
那厢,伍子胥回过神来,冷哼道“老夫与大王说话,哪里轮到你这个小小宫婢插话!”
面对他的喝斥,夷光不卑不亢地道“奴婢身份卑微,自不该多言,但相国大人也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
“大胆!”伍子胥厉声道“一个小小婢女,也敢教训老夫,来人,狠狠掌她的嘴!”
王慎瞅着夫差不敢动手,后者淡然道“夷光不懂事,相父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伍子胥冷声道“郑氏粗鄙无礼,满口谎言,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她教出来的宫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既然郑氏不会管教下人,那老夫来替她管一管,掌嘴!”
见伍子胥咄咄逼人,夫差不禁沉下脸,“夷光初犯,还请相父大人大量,饶过她这一回。”
“一味纵容,只会让这贱婢变本加厉。”伍子胥想借这件事,好生教训夷光一番,自是态度坚决;但他忽略了一件事,夫差已经不是任由他训斥而不敢反驳的少年了;步步紧逼,只会让这位天子在叛逆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可惜伍子胥不知道,或者说,他不认为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徒弟会与自己背道而驰。
“上梁不正下梁歪……”夫差玩味着这几个字,在伍子胥又一次催促宫人时,他缓缓道“相父这是在指责本王吗?”
夫差抬起头,在伍子胥疑惑的目光中,一字一字道“夷光是本王的宫婢!”
“不可能,她明明是……”不等伍子胥说下去,夫差打断道“她原本确是郑美人的婢女,不过就在相父来之前,本王将她调来了太极殿;所以,她现在是本王的宫女。”
伍子胥回过神来,急忙道“不行!”这名越女的存在已是令他万般不安,若是再调到夫差身边侍候,必是吴国之祸。
夫差眼眸微眯,带着几分森冷之意道“怎么,连本王调动区区一个宫女,相父也要插手?”
这一次,伍子胥终于察觉到夫差言语中的不善,略略缓了口气道“老臣不敢,只是……”
夫差并不打算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打断道“不敢就好,相父回去好生准备榕儿的出嫁;你放心,本王会给添一份丰厚的嫁妆,断不会辱没了她郡主的身份。”
听到这话,伍子胥想起自己来太极殿的用意,“榕儿与老臣说过,她是不会嫁给季与的,所以请大王务必收回成命。”
伍子胥一而再,再而三的紧逼,令夫差不耐烦到了顶点,“婚姻大事,岂由她任性。”说着,他不由分说地道“本王心意已决,相父无需再多言。”
伍子胥万万没想到,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夫差还如此坚持,以前可从未这样的事,哼,必是被这越女迷惑。
他恨恨地瞪了夷光一眼,对夫差道“榕儿已有心上人,除了那个人,榕儿不会另嫁他人!”说罢,他拂袖而去,留下气结的夫差。
夫差面色阴沉地盯着伍子胥背影,下一刻,他猛然将桌案上的东西拂落在地,吓得王慎等人面色惨白,纷纷伏地请夫差息怒。
“滚出去!”在众人匆匆退出大殿的时候,夷光却恍若未闻,伏下身将纸笔竹简一一捡起来,放回原来的位置。
“你没听到本王的话吗?滚出去!”面对夫差的喝斥,夷光静声道“大王这样,除了气坏身子之外,并不能改变什么!”
夫差正在气头上,自是听什么都不入耳,恼声道“连你也来嘲笑本王!”
“奴婢知道大王胸藏天下,可伍相国位高权重,又是先王的托孤之臣,在朝中根深蒂固,不是说动就能动的。”
夷光将夫差心思分析的丝毫不差,令夫差神色一变,狐疑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奴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