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惊喜地看着匣中一片片纷白如雪的细长叶子,“这是……天山白茶?”
“太宰大人好眼力!”文种翘起大拇指,讨好地道“前次来府中,听太宰大人说起曾喝过一回天山白茶,甚是难忘;正好小人有做茶叶生意,就托人四处打听,还真让小人找到了这么一小匣天山白茶。”
天山白茶顾名思义只长于天山极寒之地,统共只有十几株,此茶清香醇厚之余又有一股清冽之气,极是稀少。
这伯嚭有三好,一名二茶三财,文种这份礼,正送到了他的心坎上,自是满心欢喜,“这都能让你找到,真是不容易。”顿一顿,他又道“所以,这就是你所谓的要紧事?”
文种讨好地道“对小人来说,但凡与太宰大人有关的,无一不是要紧事。”
“倒是能说会道。”伯嚭道“说吧,有什么事相求。”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太宰大人双目。”文种上前一步,轻声道“小人听说,宫里茶叶买办的期限就快到了,不知小人是否有这个荣幸?”说着,他又急忙道“若能得此殊荣,小人绝不会忘了太宰大人的提携与恩情。”
“消息倒是灵通,不错,下个月就到了。”伯嚭把玩着手里的木匣子,道“难得你寻来这茶叶,也罢,我就把九维坊的名字添上去,至于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造化了。”
“多谢太宰大人!”文种喜不自禁,连连道谢。
在一番闲谈后,文种将话题渐渐扯到了吴越之争上,更提及他曾在越国为官,被子皮“排挤”一事,说得似模似样,若非知道实情的人,必会相信他的言辞。
在一番沉默后,文种忽地道“小人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伯嚭慢条斯理的应着。
文种郑重其事地道“这次越王是杀是留,不仅关乎吴国安危,亦与太宰息息相关。”
“这话又怎么说?”伯嚭好奇地问着。
“其实越王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隐藏在这件事背后的搏弈,赢家将得到整个吴国的掌控权。伍相国现在已经这般霸道,若再让他得到掌控权,恕小人直言,他还能容得下您吗?”
听完文种这番话,伯嚭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这段时间他一直着眼于小得小失,竟然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差点因小失大,好险!
想到可怕之处,伯嚭心有余悸,冷汗都出来了,待心情稍加平复后,他盯着文种,“刚才的话……”
文种会意地道“小人最近记性不好,走出这个门儿,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伯嚭眸光微微一松,“很好,你回去吧。”
待文种走后,繁楼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望着已经关起来的门,若有所思地道“大人真打算保下越王?”
伯嚭颔首道“他说的没错,这件事表面看来是越王一人生死,其实是我与伍子胥的搏弈,谁能赢下这一战,便占据了先机。”说着,他道“怎么,你不认同?”
繁楼摇头道“这倒不是,卑职只是担心……他会不会是越国奸细,知道您与伍相国关系不佳,所以利用这一点,来诓骗大人保住越王性命?”
听到这话,伯嚭摇头道“他若真是奸细,就不会说出曾在越国为官的事情了。”
“越国为官一事,也不知道真假,或许是他故意放出来的烟雾,用来迷惑大人。”面对繁楼的怀疑,伯嚭微微一笑,“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一句谎言。”
繁楼诧异地道“大人如何知道?”
伯嚭拍一拍手边的木匣子,笑意深深地道“你真以为什么人都能来我府中做生意吗?”
繁楼恍然,怕是在文种第一次踏足太宰府之前,他的背景来历就被查了个一清二楚。伯嚭不说,并非不知,而是在等着文种自己开口;刚才但凡有一句谎言,就会被识破。
“太宰英明,卑职自愧不如。”随即繁楼又道“想要对抗伍相国,必需得到大王的支持,大人有把握说服大王吗?”
伯嚭弹一弹指甲,凉声道“论行兵布阵,我或许不及他伍子胥;可论起对大王的了解,就是他不及我了。大王是要做明君的,岂会由着他残杀战俘;只要抓牢这一点,定能让大王站在咱们这一边。不过……这只能保勾践一时。”
繁楼听出他话中之意,试探道“大人是说……伍相国不会善罢干休?”
“我对他太了解了,此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体,他既然认定勾践不该活,就一定会千方百计杀了他。”说到这里,伯嚭忽地笑了起来,“不过这对咱们来说,未必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