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后肌肉抽筋。
等他们做完这一切,海水也已经几乎和礁石面齐平了。她扎起头发,捏了捏许星沂的肩膀,视作鼓励,然后回身跳进了水里。
在她浮出水面后,许星沂也跟着跳了下去。
刺骨的冰冷和漆黑一齐席卷而来。
***
当他们终于抵达岸边的时候,好像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之久。
两人浑身湿透,身心俱疲,狼狈到了极点,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们无言地躺在沙滩上,一边看头顶的天空,一边大口呼吸着这来之不易的空气。
体力恢复了一些的许星沂,斜瞥了一眼身旁的人。刚才还有种朦胧感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明亮,躺在他身边的杜从容,双臂摊开,湿发黏在脸颊上,水珠顺着她的侧脸,一
滴一滴地滑落下来,在月光的照耀下,好像是她在发光。
一时间,许星沂有些恍惚。
杜从容救了他一命。
可是——她的父母害死了他的父母。
这个认知,像冰冷的海水,猛地灌进才平复些许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窒息感。
许星沂喉咙发紧,嘴里弥漫开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他想转过头去,不去看那张在月光下显得过分柔和的脸,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他看到她微微起伏的胸口,那是生命存续的证明,是他此刻也共享着的证明,但这证明也残酷地提醒着,他父母早已沉寂的生命。
——他该怎么办?
他该恨她吗?
恨一个刚把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
他该感谢她吗?
可是谁又能来偿还他所失去的一切呢?
两种矛盾又激烈的情绪,像两股汹涌的暗流,几乎要将理智撕成两半。
许星沂闭上了眼睛,一滴晶莹,从他微微发红的眼尾泌出,又飞快隐没在湿润的鬓发中。
***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值班的前台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忙迎上来问他们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杜从容现在只想要回自己房间泡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对方打发走了。
乘坐电梯上到房间所在的楼层,电梯门打开,许星沂却没有马上走出去,看出他欲言又止的杜从容停了下来:“你有什么想说的?”
“今晚的事情,可以不要说出去吗?”
杜从容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和许星沂分别,杜从容绕过回形的走廊,就看到自己房间门外,陆承光背对着她站着。他看上去好像很是焦躁似的,来回踱着步,时不时举起手机贴在耳边。
她走过去,拍了下陆承光的后背:“在这里等我?”
陆承光转过身来,看到她全身湿透,背后还沾着许多沙子的样子,人都傻了:“你去哪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杜从容还记得刚才答应许星沂的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闲着无聊,去海里游了个泳,但水太冷了,就没脱衣服。”
“……你觉得我像傻子吗?”
杜从容笑了一下,她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很可笑,于是她很快转移了话题:“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干什么?总不能是听我讲睡前故事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是辛苑跟我说,看到你出去了,怕出什么事,让我去找你。”
陆承光也确实是出去了,只他沿着海岸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杜从容的身影,以为杜从容已经回去了,就回酒店了,谁知杜从容不在房间,打她电话也不接,陆承光都有点慌了,要杜从容再晚点回来,他都要报警了。现在看到她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一颗惴惴的心才落回到肚子里。
“我还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你怎么不接?”
杜从容当着陆承光的面,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被海水泡了一路的手机,尝试开机,手机也很真诚的保持着黑屏,一点动静都没有。
陆承光:“……所以你游泳的时候还把手机带身上?”
“我给忘了。”
陆承光对她是真无语了,他和理直气壮直视着自己的omega对视了半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算了。”
“你没事就好。”
***
这之后的几天,他们参观了尼斯当地的美术馆、博物馆、植物园,以及小镇画廊和凡尔登峡谷,最后一天,他们将前往当地一所和圣恩西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