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尽量活着
解听免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_k!a!n`s,h_u+a?p.p?.¨n`e?t?裴些困得要死,而且他明天还要上课,但是他不敢睡,就瞪着大大的铜铃眼睛,死死地盯着还在昏睡中的徐邀。这时,脚步声从身后响起,他连忙回头一看,是解听免。解听免走过来,拍了拍裴些的肩膀,轻声说道:“可以了,谢谢你,你赶紧回去睡觉吧,是我耽误了你的时间。”“哎呀,都是兄弟,这么见外做什么,”裴些从椅子上起身,问道,“你去干什么了?居然要这么久。”解听免神情自若:“一些自己的私事,已经解决好了。”裴些瞧出他这是想隐瞒的意思,便不再提了,说:“那行,我就回去了,如果徐邀醒了记得给我发个消息,我也很担心他。”“好。”“咔哒”一声,关门声响起。解听免弯下腰,注视着徐邀的面容,片刻,他抿紧了唇,伏下|身,克制地在徐邀的唇角印下一吻。但也就这浅浅一吻,差点就让他不堪重负的内心悉数崩塌。所有汹涌澎湃的欲念与不舍席卷了上来,蔓延至四肢百骸,顷刻间,他的眼眸就滚烫,热泪盈眶。他浅浅张口,打开牙关,用齿尖轻轻撕咬了一下徐邀的下唇。与此同时,一滴灼热的泪水从微垂的眼睛中滑落,经过他的鼻尖,滴在了徐邀的唇缝。“啪嗒”一声,眼泪滴落的声音是很低很轻的,小到根本听不到。“我爱你。”解听免呢喃。他起身,吸了一下鼻子,轻轻抽了一张餐巾纸,将失控的那滴泪拭去,离开了病房,打算给徐邀升级到贵宾病房。关门声很轻,而就在此刻,于黑暗中,徐邀的眼睫微微颤抖,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眸内湿润,也尽是一片清明,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他伸出舌尖,将落在他唇缝的那滴泪舔去了。是真的……好苦涩啊。徐邀转过身躯,侧躺着,蜷缩起身体,手指握成拳,抵在了嘴唇上,这才能将控制不住的呜咽止在牙关处,眼泪渐渐将枕头晕湿,从温热很快就转为了冰凉。“……我也爱你,解听免。”徐邀再次醒来后,他已经被转移到高级病房了。他睁开眼睛,眼珠转动,朝窗外一看,已经天亮了,视线再转移,落在了因疲惫不堪而睡着的解听免身上。他就坐在椅子上,手臂曲起并搭在了床沿上,自己就委屈着枕在胳膊上睡觉。徐邀刚有所动作,解听免就惊醒了,仿佛已经成了条件反射,也非常像草木皆兵。他们俩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徐邀率先移开了视线。他试图打开枕边的手机,可是他做不到,无论哪只手都没有力气,就连拿起手机这个简单的动作他都做不到,尝试了几次未果后,选择了放弃。解听免察觉,帮他把手机打开,徐邀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不咸不淡道:“已经八点了,你为什么没去上课?”解听免想去握住徐邀的手,不过他两只手都有伤,只能放弃,道:“我请假了,请了一周。\2.c¢y,x~s?w-.?n¨e-t/”要是放在以前,徐邀一定会问他原因,而且还会怒目而斥,并责怪他,可是这一回,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随你吧。”解听免有点痛,是心脏在抽疼。良久的沉默,他率先开口:“我已经知道了,”他停顿了一下,抿紧了唇,“你的病,我已经知道了。”徐邀的表情依旧是漠然的:“知道了也好,跟防贼似的防着你,我也累了,正好也解脱了,我还轻松了,而且……我也没有力气再去同你周旋了。”“徐邀,”解听免上前,坐在了床沿上,他不能握住他的手,只敢攥住他尚好的右手腕,他沉痛道:“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徐邀苦涩地笑了一声,他擡首看向解听免:“解听免,我是真的好累啊,我没有精力去思索着措辞,如果我的话你觉得不好听,你也可以不听,趁早离开吧。”“离开?”解听免的嘴唇微微颤抖,“离开去哪里?我该去哪里?我是你的……男朋友啊,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根本放心不下,你让我走,那我走之后呢?你是不是就想去……陪阿姨了?”“是啊,”徐邀毫不犹豫地说道,他淡漠的神色蓦然就变了,恶狠狠地瞪着解听免,“解听免,你救我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根本不想活!”徐邀在一瞬间就变得歇斯底里起来:“解听免,我就是一个蛆虫!我还活着干什么?我活生生地吸取着我妈的血肉与营养,所以现在就把她给逼死了!我太不孝了!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