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郭女王,一个被曹丕从邺城废墟里捡回来的孤女。?2`8_l\u`._n`e′t¢
他指着我说:“此女姿色非凡,当入我府。”
十年后,我亲手将毒酒递给甄宓,看着她含恨而终。
铜雀台上,我戴上皇后凤冠,群臣山呼千岁。
新帝登基那日,他端着同样的毒酒对我说:“母后,该上路了。”
建安九年的邺城,那味道我此生难忘。焦糊的木头混着刺鼻的烟火气,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钻入鼻腔,再深深渗进每一寸肌骨,压得人几乎窒息。我蜷在残垣断壁的阴影里,耳中灌满了声音——凄厉的哭嚎、刀剑冰冷的碰撞、马蹄踏碎瓦砾的闷响、还有远处兵士粗野的呵斥和翻箱倒柜的哐当声。城破了,曹孟德的虎豹骑像洪水一样涌了进来,卷走了一切。
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牙齿深深陷进下唇,尝到一丝咸腥。爹娘和兄长最后推我进这半塌柴房的眼神,烙铁般烫在心上。活下去!他们的口型无声地嘶喊着。活下去,成了此刻唯一的念头。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破败的柴门之外。我的心骤然悬起,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木板被粗暴地踢开,光线猛然涌入,刺得我双眼生疼。几个甲胄鲜明的兵士堵在门口,为首一人身材高大,披风下是冰冷的铁甲,年轻的面庞带着战场未褪尽的锐气与一丝审视猎物的玩味。
“将军,这里还有个活的!”一个兵卒粗声禀报。
那年轻将军的目光扫过来,像冰冷的刀子刮过皮肤。我下意识地往后缩,沾满烟灰和血渍的破旧布裙紧紧裹在身上。他踱步进来,靴子踩在碎木和灰土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阴影笼罩下来,带着铁锈和汗水的味道。他用剑鞘的尖端,毫不客气地挑起我散乱纠结、沾满尘土的发丝,迫使我抬起脸。
光线直射在我脸上,想必狼狈至极。我被迫迎上他的目光,那眼神锐利如鹰,穿透了我竭力掩饰的惊恐。时间仿佛凝固,周围兵士粗重的呼吸声和远处断续的惨叫都模糊了。他的视线在我脸上逡巡,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近乎品鉴物品的冷酷专注。片刻,一丝极淡的、令人心头发冷的满意掠过他的眼底。
他收回剑鞘,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砸在死寂的空气里,也砸碎了我最后一点侥幸:
“此女虽蓬头垢面,然姿色非常。带回去,收拾干净,送入我府中。”
那“姿色非常”四个字,像冰锥,瞬间刺穿了我。不是夸赞,是宣判。兵士们粗鲁地应诺,如狼似虎的手伸过来,轻易地钳住了我的胳膊,将我像破麻袋一样从地上拖起。指甲深深抠进粗糙的土墙缝隙,留下几道绝望的抓痕,终究是徒劳。我被拖出废墟,丢入另一片未知的深渊。身后,邺城仍在燃烧,而我的世界,已然天翻地覆。
车驾颠簸,将我载入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曹府的庭院深邃得望不到头,高墙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留下令人窒息的寂静。雕梁画栋,曲水流觞,每一处景致都透着无形的压迫。我被丢进一间侧室,几个面容刻板的婢女上来,不由分说地剥去我沾满血污的旧衣,按入刺骨的冷水里。粗硬的布巾狠狠擦过皮肤,留下火辣辣的痛感。她们动作麻利,沉默寡言,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冰冷的服从。
换上柔软却陌生的绸衣,头发被梳理得一丝不乱。镜子里映出一张脸,苍白,眉眼间残留着惊悸,却已非废墟中的狼狈模样。门开了,那个在废墟中决定我命运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已褪去甲胄,换上常服,更显贵气逼人,但那股掌控一切的气息丝毫未减。
“郭氏?”他开口,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我慌忙低下头,屈膝行礼,声音细若蚊蚋:“……是。,w?d-s-h,u`c^h·e.n·g,.\c¢o/m~”
“抬起头。”命令简短有力。
我依言抬头,目光却不敢与他对视,只落在他胸前精致的衣襟纹路上。他的视线再次审视着我,如同在评估一件刚擦拭干净的古董。片刻,他微微颔首:“倒有几分情致。以后,便在此间侍奉吧。”语调随意得像在安置一件寻常物件。没有问我的名姓,没有问我的过往,那个废墟中的孤女“郭氏”,便是他赐予我的全部身份。
从此,我成了曹丕府中一个没有根系的浮萍。日子在谨小慎微中流淌。我学着府中的规矩,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每一个眼神都需揣摩。他,曹丕,魏王世子,是这座府邸的天。他的目光偶尔落在我身上,或停留片刻,或漫不经心。每一次被注视,都让我脊背僵硬。我渐渐懂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