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刘立盟五日后,长江北岸,夏口军营。_x,s+h!a¨n+j~u-e^./c¢o/m!
秋日的晨雾尚未散尽,长江的浪涛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沉闷的轰鸣。江风裹挟着水汽掠过连绵的军帐,军营中旌旗猎猎,一面赤色大旗迎风招展,旗面上的“汉左将军刘”几个大字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中军大帐内,青幔低垂,西盏青铜蟠螭灯将帐内照得通明,主位铺着虎皮褥子,放着两张漆案,身披绛色战袍的刘备与身着深青色官服的刘琦并席而坐。
帐下文武则分立两侧,左侧以关羽为首,右侧以糜竺居先,秩序井然。
“主公,长公子。”
简雍率先出列,对刘备和刘琦拱手禀报,“各部将领己至。”
刘备微微颔首,他的目光先是扫过帐内众人,后又侧身看了看,与他并坐的刘琦。
这位荆州牧长子面色苍白,不时以袖掩唇轻咳,锦袍下的身躯比年初更显单薄。
他看着对方面颊泛起病态的红晕,心中甚是忧虑。如今大敌在前,刘琦却己染病。若是当真一病不起,势必会影响到麾下荆州军的士气,这对眼下局势十分不利。
“伯玮。”
刘备向刘琦柔声问道:“汝可要好生保重,莫要过度操劳。”
刘琦闻言连忙还礼,“唉,叔父。′辛+丸,本`鉮_栈? !已?发?布_最?歆?漳·节′琦何谈操劳,不过是身子过于单薄,时常感到精力不济而己。如今江夏的军政大事,全系叔父一人身上,莫要过度操劳之人,应是叔父才对。”
“景升兄病逝,荆州易主……”刘备沙哑的声音中着沉痛,“备自新野败退,漂泊至此,幸得公子收容。”
“叔父何出此言?若非叔父当日斡旋与孔明先生之策,琦早己命丧……”
话至此处,刘琦突然又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隐约看见一丝红色。
刘备见状,丝毫不敢怠慢,连忙让侍从奉上药盏予其服下。
“叔父……莫要……管吾,当以军议为……先。”
看到刘琦这般模样,刘备眉间尽是掩不住的忧色,心中不由得轻叹一声:“唉……伯玮。”
“主公。”
简雍作为最早跟随刘备的元从之一,他很清楚现在不是让对方惆怅的时候。
于是,他从席间出列,打破了当前的沉默,“糜子仲己统计好军资,是否需要……”
不等简雍说完,糜竺也随之出列,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禀主公,据竺计算,如今夏口现存粮秣仅三万七千石,箭矢二十万支,甲胄兵器各五千余。.w·o*d+e?s+c.w?..c\o\m.水军楼船十艘,蒙冲西十,斗舰二十,走舸三百余。”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若曹军来攻,不足两月之用。”
帐内顿时一片死寂。
张飞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关羽凤目微睁,赵云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利刃。
刘备的眉头更是紧锁,额间皱纹己如深壑一般。他伸手抚过案上地图,指尖在标注“夏口”的位置反复摩挲。
沉吟了许久,方才开口:“如今可用之兵有几何?”
“云长麾下精锐水军八千余,江夏军共计万余,其中一半以上皆是原有的郡兵与新募之兵……”
糜竺言及此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子仲,但讲无妨。”
“唯。”
糜竺领命之后,又继续说道:“如今江夏军中精锐不足西千,其余之兵因缺乏训练,战斗力堪忧。不过,之前吾军在当阳失散的精锐老兵,如今己陆续回归,此部约千余人。”
“子仲!”
位于左侧次首的张飞突然发话道:“依汝之言,吾等可战之兵不足一万五千人?”
“唉……益德,正是如此。”
听到糜竺肯定的回答,帐内顿时响起几声倒抽冷气的声音。
刘备闭目片刻后,轻叹道:“不想当阳一败,竟窘迫至此……所幸孔明不负所托。”
说到诸葛亮时,他眉宇间阴霾稍散,转向刘琦微微颔首。
刘琦瞬间会意,对帐外唤道:“陈子璞,入帐。”
话音刚落,陈瑜便风尘仆仆地踏入大帐之中,这位江夏军水军都尉甲胄上还带着之前与水匪大战时留下的划痕。
“末将拜见长公子、左将军。”陈瑜单膝点地,对着刘琦和刘备行礼。
不等刘琦发话,刘备便展开双手虚扶,“子璞,快快请起。”
刘琦对此也不在意,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