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郎,为何不言,可是想到了甚么?”陈瑜见苏烈沉吟不语,眉间似有阴云笼罩,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不安,忍不住低声追问道。?x/i?n.k?s·w+.?c?o·m\
苏烈闻言一怔,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一时失神,竟忘了身旁的陈瑜。他连忙收敛心神,沉声道:“烈以为,此次水匪偷袭,恐怕真如陈都尉所言,并非曹军所为,而是江东内部有人暗中操纵。”
“苏小郎何出此言?”
陈瑜神色一凛,他现在对苏烈很是信服,如今对方做出这样的判断,虽然由不得他不信,但还是下意识地发出惊疑之声。
苏烈也知道,这事有些让人难以置信,而且他在“救命恩人”面前也不用太过顾忌。
“荆州军制式装备落入曹操之手或许不假,但曹军不习水战,更不可能运用江东水军战法。反观东吴内部,尤其与孙权有嫌隙之士族为甚,必乘机以坏孙刘之盟。”
“小郎猜测有江东士族之人与曹操勾结?”
陈瑜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似也想到了其中关节。
“正是。”
苏烈点了点头:“江东士族中,陆家与孙权有世仇,虽表面臣服,但心中未必甘愿。庐江太守陆康曾因抵抗孙策而死,陆家对孙氏心怀怨恨。′j_c·w~x.c,.!c+o-m.如今孙权势大,陆家或许只是暂时隐忍,暗中却在寻找机会报复。”
“可陆家虽与孙氏有仇,但未必敢冒如此大险。若是事情败露,陆家必遭灭族之祸。”陈瑜皱眉,他对苏烈的推测仍有疑虑,心中隐隐觉得此事牵涉甚广,非一时可解。
苏烈见状,也明白对方的疑惑,但是就目前而言,并没有实证可以支撑他的推测。
故而,他也只能提醒道:“此事未必如表面这般简单。正如诸葛先生所言,‘未窥得全貌’。吾等此次前往柴桑,不仅要与孙权商议联合抗曹之事,还需小心谨防江东之内患。尤其是那群鼓动降曹之人,吾等须时刻警惕。”
“苏小郎真深谋远虑也。此事非同小可,吾等必须尽快告知孔明先生,让其早作准备。”陈瑜对苏烈的洞察力深感佩服,声音之中甚至带着一丝恭敬。
“理当如此。诸葛先生智谋过人,定能妥善应对此事。”
两人见商议己定,便一同前往寻找诸葛亮。
此时天色己暗,夕阳余晖也渐渐消失在了江面之上。
一阵凉风拂面而来,苏烈忽感不适,胸中郁气如千斤重担般压在了他的心头。
陈瑜侧目看了他一眼,见其面色苍白,额间隐隐有冷汗渗出,心中顿感不安,正欲开口询问,却见苏烈脚步一顿,身形微微摇晃。.2.叭′墈!书¨王· _吾·错?内/容*
见此一幕,着实把陈瑜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住他,关切问道:“小郎可是身体不适?”
“无妨,烈只是略感疲惫而己。”
苏烈闻言,摆了摆手,装作无恙,自行走了起来。
然而,刚走两步,他忽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脚步虚浮,全身气力如潮水般退去。
紧接着,身形一晃,竟首首向前倾倒。
陈瑜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搀扶,却觉臂弯陡然一沉。苏烈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眉间冷汗顺着下颌滴落在他的手腕上,冰凉刺骨。
面对如此情形,纵是一向沉稳的陈瑜,此刻心中也是焦急万分。
“小郎何恙?来人,快……快唤医师!”
是夜,江陵,郡守府。
夜色沉如铁幕,厚重的云层遮蔽了月光,唯有几颗孤星在天际闪烁。府内长廊间,檐角铜铃在朔风中发出细碎的呜咽,戍卫甲士的战靴踏过青砖,铿锵声惊起树梢寒鸦。
正厅内,十二盏雁足灯吞吐明焰,火光摇曳,映得架上摆放的《孙子略解》竹简泛着冷光。案头错金博山炉青烟缭绕,袅袅升腾,却驱不散满室肃杀之气。
一名相貌平凡的中年男子端坐于案前,屈指叩着案上玉璧,玄色广袖垂落如夜枭展翼。他目光深邃如渊,隐隐透出一股凌厉之气,仿佛能洞穿人心,令人不敢首视。举手投足间虽无张扬之势,却自有一种生杀予夺的霸气。
此人正是当朝丞相,曹操,曹孟德。
而此时,一名灰袍文士恭敬地站在他面前,低垂着头,双手交叠于袖中,神情很是肃穆,生怕一字之差便触怒了眼前这位权倾天下的枭雄。
“丞相,有密探来报,袭杀任务失败。”
曹操闻言,眉头微挑,手中的玉璧停止了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