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抬了下头。-卡?卡_小,说·网* *免^费`阅.读_
段钦微愣,也许是外头的光线刚好刺进宫忱的眼睛,他第一次在里面看见野狼一般的阴冷,幽沉。
转瞬即逝。
“两位少爷,没事吧?”小厮担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没事,麻烦继续赶路吧。”宫忱将段钦的面具捡起,拍了拍灰,递给他,表情一如往常,“刚才谢了。”
难道是错觉?段钦好一会儿才接过,“你看见什么了?”
宫忱:“一位故人。”
故人?
段钦更纳闷了:“你又没来过凤鸣城,能有什么故人?”
宫忱戴上面具,目光戏谑。
“爱说不说。”段钦臭脸道。
宫忱偏过头去,看似闭目养神,藏在衣袖下的双手却攥得指节发白。
他不会认错的。
那个人是方显山。
方显山是什么样,可能会变成什么样,从眉到颌,从头到脚,他都在脑海里刻画了八年。~e/z\k!a/n.s`.!c?o?m+
但是八年,还不够。
宫忱徐徐松开手,再睁眼时,已经能够平静地看着窗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羽翼未满之前,方显山不能是仇人,只能是故人。
不像宫忱和段钦坐着马车悠哉游哉地赶路,段家家主是御剑来的,三日前便到了凤鸣城会友,次日早晨才带着两个小辈前去徐家赴宴。
在徐家门口,他又遇见柯家家主及其独子,欣然相携而去。
“段兄!”
“柯老弟!”
“真是好久不见了。”
“哈哈哈,走,一起!”
两位家主在前面不亦乐乎,根本不知自家儿子在后面快打上了。
段钦:“晦气。”
柯岁:“败兴。”
柯岁皮笑肉不笑道:“我说段公子,背挺那么直,疼不疼啊?”
段钦挺得更直了,冷笑:“观察得挺细致,看来你眼睛的伤是好了。·小^说^宅\ ^更`新′最.全¨”
“不仅好了,”柯岁随意道,“我还能看清,你背上趴着的东西。”
说最后几个字时,柯岁表情阴恻恻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段钦身后。
他刚说完,段钦感觉自己后背被什么扫了一下,骂道:“把手拿开,大白天的,你以为你吓得了我??”
柯岁摊开双手:“我手怎么了?”
段钦还没说话,后背又被摸了一下,他瞬间炸毛,正要往后看去:“是不是你,宫忱!!”
宫忱却站在他右边,莫名其妙地往后也看了一眼:“我又怎么了……”
“等等,”他忽然道,“别动。”
这两个字短促又突兀,冷不防让段钦僵在原地,身后不停地传来一阵阵阴冷的痒意。
他抖着声音,一点点,一点点地扭过头去:“你大爷的,不会真的、真的有………”
——是一根垂落的柳枝。
“你、们、两、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是柯岁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朵花,贱兮兮道:“来点菊花,清火。”
“滚!”段钦一把甩远。
“二货,”柯岁痛叫,“这可是我精心培育的三品朱砂红霜………靠,你是不是砸中人了?”
“你还想骗我?”段钦冷笑。
这时,庭院传来一道斥责声。
“是谁扔的花?”
“敢砸我们家公子!”
说话的是徐家家仆。
那他们家公子岂不是………
宫忱远远瞥去,看见一位少年立在树下,肩上是一枝红艳艳的花。
他似乎看到自己,抬了下眼。
“大事不妙。”宫忱道。
“我数三个数。”柯岁表情严肃。
“三。”段钦道。
话音刚落,段钦和柯岁两人凭着多年臭味相投的直觉,一块窜远了。
宫忱:“?”
他们前脚刚走,下一秒几个家仆就迅速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冲宫忱身后恭敬道:“公子,就是他。”
宫忱顿时感觉一道视线将自己牢牢盯住了。
紧接着,他听见身后的人淡淡道:“你,转过来。”
奇了怪了,视线和声音又不是实物,怎么他现在就跟被柳条吓住的段钦一样,后背发麻,不敢转身呢。
不过既然是位世家公子,肯定能讲理吧,只要讲理,那万事好商量。
毕竟,那菊花是柯岁拿的,是段钦扔的,跟他宫忱有什么关系呢?
有什么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