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就像是覆着皑皑白雪的山峰,令人心生畏惧。+l/a+n\l_a¨n^w\e¨n+x!u^e^.\c¨o~m¢
引得婢女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没……没什么陛下。”
“没什么,是什么?”商陆静静坐在那里,眼眸染上一丝薄怒。
重楼欲插言:“陛下……”
“重楼,朕没有问你,是在问她。”
见惯了在谢为欢面前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帝王,重楼都快要忘了,真正的帝王是何模样的,是以,他再也不敢说什么。
帝王动怒,婢女不敢再有所隐瞒,“陛下,奴婢……奴婢在看您的头发…白了。”
商陆面色晃了晃,“朕的头发白了?”
他的头发白了么?
周遭再次陷入死寂,只能听闻男人急促的呼吸。
半晌后,商陆起身走到铜镜前,盯着镜中的自己,也着实骇了一跳,他的鬂边确然已白了大片。
可他明明才至而立之年,头发怎会白呢?难道是真的* 要死了?
他抬手抚上鬓边的白发,不由得缩了缩指尖,只觉得那白发像寒冰一样冷。.咸¢鱼·看_书!网_ *追*最¢新*章¨节*
“重楼,朕是不是要死了…正常人,怎会生出白发?”
“陛下莫要胡说,您是这天下之主,定会千岁万岁!”
“莫要骗朕了,朕的身体自己知道。”
商陆盯着镜中的自己,内心的痛苦如同烈火一般烤着他,这次是真的,他真的快走到生命的尽头。
他不怕死,
只是舍不得她。
“重楼,摆驾长秋殿,朕要去看看她。”
商陆握紧了拳头,他要去看谢为欢,在活着的时间里,哪怕能多看她一眼。
有时他也痛恨自己的自私,总是希望陪谢为欢久一点再久一点,哪怕她怨恨他。
甚至不顾一切想让她爱自己,却从不顾及她的感受。
他真的想重回到一切都还没开始,还未对少女做出任何错事的时候。
这样他是不是就可以拥有它全部的爱,是不是就可以与她在一起一辈子。,x-i¨a`o¨s,h~u?o/c-m_s,.-o+r!g!
……
出殿门后,商陆摇摇晃晃坐上了步辇。
行了片刻,正快要到长秋殿时,在拐角处,遇到了谢永安。
商陆下了步辇,站在他身前,沉声道“是看你娘亲去么?”
他知道谢永安总爱黏着谢为欢,
不过一个男孩却黏娘亲,不成体统。
而谢永安在瞧见商陆的身影后,变得不安起来,说话也断断续续:“是,但你…为何也来此处?”
自上次被吓唬后,他就一直害怕商陆,眼下看着对方头发白了,更让人害怕。
“同你一样。”他淡淡应道,眼神却注意到谢永安的衣物,一眼便瞧出是谢为欢亲手缝制的。
谢为欢对他真的很好,很好,
好到让他嫉妒。
商陆眼神暗了暗,对于谢永安他并没有对李珏那样的敌意,因为他身上也流着谢为欢的血,若是介意,早便杀了,岂能容他活到现在?
然,就在他转眸时,察觉到谢永安眼神闪躲,手背在身后紧紧攥着,看到他一副看到吃人的老虎模样。
“你怕朕?”
谢永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我不怕。”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谢永安,你日后是要做这天下帝王,要无所畏惧,怎能如此胆小?”
说到此处,他眸光动了动,眼前的这个孩子在谢为欢的宠爱下长大,自然不像他一般,在肮脏中存活,人也沾染肮脏,不懂爱,也不会去爱。
谢永安轻轻嗯声,却不敢抬眼看他。
见状,商陆双眸一沉,“你这一点倒是同你那个父亲一样。”
“父亲?你说的是谁?”谢永安疑惑抬头凝视着商陆,又惊又喜,“何人是我的父亲?”
“李珏他不是你父亲么?”他对上谢永安疑惑的眼神,睫毛倏忽一颤。
谢永安摇头,有些失望,“他不是我的父亲,是我娘亲的兄长。”
不是他的父亲,
娘亲的兄长……
这话落在商陆耳中,恰如晴天霹雳,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只觉得一片空白,而后蹲下身,盯着谢永安的眼睛,质问:“你说什么?李珏他不是你的父亲么?”
他的父亲若不是李珏,
那又是谁?
谢永安害怕得后退了几步,“我娘亲说过,我没有父亲。”
“你没有父亲?你怎会没有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