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商陆的手指渐渐失去了温度,仿若用尽了力气,再也无力攥住拳头,“欢儿……”
他轻轻唤了一声谢为欢后,却不知道说什么,少女的话字字砸在他耳中,心被凌迟,千刀万剐。-s?o,e¨o\.!i\n!f.o,
他都要忘了,少女是爱过他的。
的的确确爱过他的。
思及此,商陆回想起在相府的日子,小姑娘自从来到他身侧,便不会像旁人那般害怕他,而那时的他却把她当做一个棋子,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并将满腔仇恨尽数强加在她身上。
可她又何其无辜?
不过了失了双亲的孤儿,又被他这个恶人收养在身侧。
后来她及笄后,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不清白,满眼都是他……
遇到危险时,也是她舍命相救,那次后他活了下来,而小姑娘的心口却永远留下了一道伤疤。
她可是曾用自己的命救过他。
想起往事种种,她几乎是对自己付出了全部的真心,比起李珏,他有的更多,他可是拥有过少女完完全全的爱。^狐_恋′文!学. ?无·错,内′容,
是他现在所渴望的并得不到的,
原来他曾经拥有过,是他自己视而不见。
是他……都是因为他。
一切都是因为他。
“欢儿,是朕没能看清自己的心,一次又一次将你伤害。”
“商陆…别说了,”
她出口打断他的话,不想听任何的解释。于是将头埋进被衾里,不想看他一眼。
两人纠缠太多了,早已数不清他对自己的伤害到底有多少,桩桩件件,她的心早已死了,是被商陆亲手用刀子将她的心扎破,划漏,那血一点点滴出来,直到干涸,直到彻底绝望。
她甚至不懂,明明现在自己也在伤害他,彼此都很痛苦,他竟还愿意将她绑在身侧。
“好,朕不说了,你陪着朕就好,你陪在朕身侧就好。”
“欢儿,只要你在朕身侧就好。”
男人温热的气息扑在额间,灼烧她的肌肤,最后她转过身。·完\本*神^站\ ,免′费~阅,读′
既然逃不开她的怀抱,那么她就转过去,不想看着他。
她做不到看着他安稳入睡。
商陆终究是成了她心底的阴影,从一个依赖般的存在,到如今这般厌恶。
他将她囚在身侧,乞求她爱他。
可他在乎她的感受么?
六岁那年,她就该死的,该同容家一起死。
她不该遇到商陆,不该苟活一命,
更不该爱上他,十五岁那年也不该救他。
一切的一切都错了,错的离谱。
不知过了多久,榻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商陆躺在少女身侧,只凝视着她的后背,不舍得挪开眼,仿若下一秒就要消失在他眼前,接着他小心翼翼揽上她的腰肢,离她进了些,只是一些。
……
次日辰时,商陆再次没有去上朝,而是强行拉着她出了宫。
好不容易有一次出宫的机会,谢为欢并没有拒绝。
这次的商陆破天荒地没强迫她同他乘一架马车,而是单独为她准备了另一架。
行去国清寺的路上,没有商陆在身侧,她悬在半空的心倒是踏实了大半。
自从失忆再到眼下,她已好久没有出过宫,今日的宫外倒是热闹,集市里人头攒动,莫非今日是什么大日子?
她不记得了,也没心情记这些。
行到郊外,空气中弥漫着湿润泥土的气息,鸟叫声此起彼伏,宫外的一切皆是自由的,她贪恋这本自由,不想回宫,更不想回到商陆身侧。
那座皇宫有商陆,有太多痛苦的回忆,一回去便如同身入藻泽,深陷其中。
不知过多了久,终于到了国清寺,五年未踏足此地,那时的她几乎每年都要到此处为商陆祈福……
思及此,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下了马车后,商陆也未过来打扰她,只派重楼护着,接着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话,直到行至大殿,男人才转头看向她,低声下气地乞求,“欢儿,要同朕进殿祈福么?”
男人在小心翼翼试探她,此时的他站在那里,秋风吹过,带动他的龙袍,脊背微弯
,像是一件被拉下神坛的祭品,卑微得不能再卑微,放低了不能再放低的姿态。
曾经的傲骨已完全不复存在。
谢为欢的神色淡淡,并未有丝毫动容,“我不去,我所求得只有一件事。”
“那便是离开你,永远离开你。”
她难道还要与他一同进殿乞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