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殿内萦绕着与他身上如出一辙的冷松香。?3/8+看+书-网¢ \无.错_内-容?谢无尘在屏风后停顿片刻,玄色外袍已滑落在地。
“我脱好了。”他声音依旧清冷,却因伤势带着一丝暗哑。
薛瓷攥着药瓶的手指紧了紧,待绕过屏风时,呼吸不由一滞——
晨光透过窗棂,勾勒出他线条分明的身形。宽肩窄腰的轮廓如同名家笔下最精妙的工笔,肌理分明的胸膛上还残留着几道旧伤疤,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那道新添的剑伤斜贯左肩,暗红的血痕更衬得肤色如玉。
谢无尘倚在床榻上,墨发散落,有几缕黏在渗着薄汗的锁骨处。他抬眼看她时,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薄唇因失血略显苍白。
“看够了?”
这声轻问让薛瓷猛地回神,耳根烧得厉害。她慌忙上前,却在触及他肌肤时触电般缩回手——太烫了。伤口周围泛着不正常的绯红,与他一贯清冷的气质形成鲜明对比。\第*一¨看¢书?网¨ ,更′新_最\全^
“发什么呆。”谢无尘突然握住她悬在半空的手腕,带着她按上自己心口,“不是要上药?”
掌心下的心跳沉稳有力,薛瓷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她强自镇定,指尖蘸着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伤口。可越是上药,她眉头皱得越紧——那些狰狞的伤口不仅不见好转,反而渗出丝丝缕缕诡异的黑气。
“剑尊大人……你的伤……”她抬头询问,却见谢无尘双眸紧闭,鸦羽般的长睫在苍白面容上投下阴影。
“剑尊大人?”她提高声音唤道,手指轻拍他的脸颊。触手一片滚烫,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谢无尘!”她声音里带上了哭腔,颤抖的指尖探向他颈侧脉搏。就在这时,殿门突然无声开启——
“雪魄?!”薛瓷红着眼眶看向门口,只见通体雪白的巨狼踏着冰霜疾奔而来,银白色的尾巴在阳光下划过一道流光。.天_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雪魄径直跃上,冰蓝色的眸子仔细扫过谢无尘苍白的脸庞。它低头轻嗅伤口,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黑气。
“怎么样?”薛瓷攥紧了手中的药瓶。
雪魄抬起头,与自家主人如出一辙的清冷声音响起:“他魂魄本就不稳,再加上受了重伤,能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它转身朝门外走去,尾巴轻轻扫过薛瓷的手背,“我去找人来救他,你看着他别让他死了。”
“好……”薛瓷怔怔地点头,望着雪魄从容离去的背影,不禁暗自腹诽:不愧是剑尊大人的灵宠,连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性子都如出一辙,自家主人都命悬一线了,还能这般从容不迫。
雪魄的身影刚消失在殿外,薛瓷便立刻俯身检查谢无尘的状况。
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唇色泛着惨白,看上去十分脆弱。薛瓷咬了咬唇,颤抖的手指轻触他的伤口。
“谢无尘,你可不能死……”她低声喃喃* ,嗓音里压着哽咽,“你要是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手指触及伤口的瞬间,黑气如活物般翻涌,竟顺着她的指尖缠绕而上!薛瓷猛地缩手,可那缕黑气却如附骨之疽,眨眼间便没入她的皮肤。一阵刺骨寒意从指尖直窜心脉,她闷哼一声,踉跄着扶住床沿。
雪魄踏出殿门,原本从容的步伐骤然加快,化作一道银光掠向山巅。它那双冰蓝眸子此刻冷得骇人——谢无尘的魂魄愈加不稳,看来之前找合欢宗的人暂时帮忙稳住魂魄的法子终归只是治标不治本。
雪魄的尾巴焦躁地甩了甩,速度又快了几分。
药王谷丹房内,一盏青玉药碾翻倒在一旁,珍贵的灵药粉末洒落满地。谷主云染颓然坐在丹炉旁,手中攥着一个刻着并蒂莲纹的药囊——针脚歪斜,显然是初学者的手艺。他另一只手提着酒壶,酒液正滴滴答答落在他的衣袍上。
雪魄轻盈跃入窗棂,带起的微风拂动案上医书。它停在云染三步之外,冰蓝眸子静静注视着他。
“说了别来烦我,都给我滚……”云染头也不抬,嗓音沙哑。
雪魄缓步上前,将叼着的玉简放在他膝上——那是谢无尘的剑纹玉牌,此刻正泛着不祥的血色。
云染手指一顿,迅速反应过来后取过案上醒酒丹含在舌下。待眼中醉意稍褪,他伸手拂过玉牌:“魂魄又开始不稳了?”
雪魄微微颔首,声音如霜雪清冷:“比上次还要严重不少。”
云染沉默着系好散乱的衣带,从药柜底层取出个紫檀匣子。临走前,他回头看了眼滚落在地的药囊,终是弯腰拾起,轻轻拂去上面沾着的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