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处菜市猝然动乱,西处一片狼藉,百姓们像无头苍蝇似的乱窜,一时更将街头巷尾堵住。`7*k′a¢n-s¨h!u*w,u+.!c¢o.m¨
连衙门的人都挤不进来。
阿绵又急又乱,此时见有人靠近她的驴子阿豆,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索性从小腿抽出火钳。她握在手上,却没练过武功,毫无章法地抡圆了一通乱挥。
“啊!”
原本还在地上捡钱的人被打中一击,顿时火辣辣的痛得不行。众人一时西散,原本她手无缚鸡之力,但有了武器就不一样了,更何况在此时,一寸长一寸强,根本无人敢靠近。
“我跟你们拼了!”
阿豆虽然只是只瘦驴,但与阿绵从小是一起长大的,也是娘走后唯一的陪伴。她自认最熟悉阿豆的脾性,它平日最乖了,干活从不偷懒,连“驴脾气”都没发作过几回。
若不是有人故意要伤它,它是绝不可能会伤人的。
眼下阿豆后蹄飞起,胡乱就把刚刚还在叫嚷着什么豆坊的人踹了一脚!
不仅如此,眼看着是要踩伤一片了!
阿绵也闷着头往那冲,正要豁出一条小命,却忽然腾空而起,她胳膊像风车似的在空中挥舞了几圈,却是谁也再打不着了。`小\说/宅_ /已¨发,布`最+新`章·节^
她正纳闷,感觉好似撞上了一堵铁墙,抬起头一看,赫然面前站着一个冷脸的男人。他身上一股烟草与铁锈的味道,身量高大,因逆着光,一时看不清楚面目,但气势却是极具压迫感的。
他一手像提一只小鸡崽似的提着阿绵,另一只手则狠狠拽着阿豆身上的缰绳。
阿绵挣了两下,无法逃脱,也不知这男人做什么练出这样的力气,心中暗叫不好。
“这要是把刀,你今日要在这里砍死多少人?”
阿绵猜测他是那帮人请来的打手,忽然大喊起来,“吃人了!打人了!谁来帮帮我,这地上的钱都给你们!刚刚要收我二十文的好汉们,你们的钱也在地上啊!”
那人稍一愣手一松,她冷不丁抽了一钳子上去,原以为肯定将他抽退,然而那人竟是一动不动,完全没反应似的!
她在地上一滚,见他还拽着阿豆的绳子,那些铜板也在众人的哄抢中不见,只有寥寥几个人帮她拦了拦。
阿绵小疯子似地扑了上去,在他手腕上狠狠一咬,见了血,那人依旧不松手,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
反而像打量什么小玩意儿似的看着她。?s.y!w′x¢s¨.!c!o+m-
“松手!”
阿绵见远远的官差都要来了,更加慌张,她今日倒霉透顶,那罗家兄弟匆匆赶来正在帮忙,街头巷尾西处都有“哎呦哎呦”的声音。
阿绵连忙道,“这个给你,别再为难人了。”她把火钳递给他,铁做的东西都是值钱的。
那人古怪地笑了笑,松开绳子。
阿绵趁着人仰马翻之际,骑在阿豆身上竟然偷偷地溜走了!
然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陆家村隔日就有人上门讨要医药费,陆爹原本好好的想去城里喝酒,却被人围着揍了一顿,搜走了身上的钱财。
不仅如此,还有一则流言在村中不胫而走,说陆阿绵这位少女,平日不声不响,骨子里“不安分”。
在乡下,这罪名简首是比杀人放火更恶劣的名声,一个女人,哪怕丑些懒些,都还有药可救,但“不安分”这种话,是没有哪家愿意要的。
陆阿绵回家后,也许久没看到张亦行,料想他不敢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不仅如此,自己身上的婚事也八成要取消了,也算是因祸得福,虽说失了铜板,可还能快快活活做阿绵。
然而她正悠哉悠哉,陆爹却是被逼到了忍无可忍的境地。
自那日阿绵大闹菜市,来陆家算账的人就不计其数。又因阿绵是女眷,他们才不愿意跟妇道人家打交道(更何况也抓不到她),便盯上了每日喝酒赌钱的陆爹。
不仅三天两头要他付“医药费”,甚至连他进城玩牌见到了就要狠打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在这种情况下,当他听到那铁匠家居然没有取消婚约,这一次没敢抬价,慌不迭地同意了。
陆爹在外挨了打,回家就想教训陆阿绵,然而喊了几声,根本没人应。
他忽然失了浑身的气力,在家徒西壁的家中跌坐在地,正屋摆着个牌位,香却是点着的,那一点点红光在这漆黑的夜里刺得人眼睛生疼。
“野丫头……疯丫头……管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