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筝听了,并不很惊讶。*k~a¢n^s_h^u^j`u~n·.?c^c\
戴夫人做了赵家二十几年主母,把这么一个大家族打理得井井有条,就算被贬了,府里的生计依然维持得不错,可见她的齐全。
“说起来,他比奉台要得用。奉台多少借了他父亲的力。但子靖是自己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他是侯府子侄,却从未走过捷径。”
孟筝替哥哥谦虚:“舅母谬赞了。”
言语之间,恐怕戴夫人是知道孟简和赵奂私下结交的,只不过没说破。
舅母道:“这门亲事,其实没得挑。子靖的人才,没有任何一点配不上红玉,红玉她的性子啊——”
说着,对着戴姝点了一下。
戴姝不乐意了:“怎么了,姑母,我不过就是十七岁那年,在县衙门口揍了个殴打老农的衙役么?”
“是啊,衙役是下九流,但却是最凶的那一种,也就你敢打!结果就被退了婚。”
戴姝扯了扯嘴角:“两年前的事了,扯它作甚。”
戴夫人对孟筝道,“看看,就是这种性子。”
“永思觉得戴小姐的性子甚好。”孟筝道,“只是,舅母若有疑虑,但说无妨。”
这门亲事没得挑,戴夫人却没一口应下,那就是还有阻碍。`l~u¢o′q¨z,w_..c+o/m~
孟筝知道阻碍是什么。
看她说话实诚,戴夫人也不拐弯抹角了:“红玉住到了赵府,就不打算回家去了,因此赵家是将她当做自家女儿看待的。”
缓了缓,道:“你舅父今年五十多岁了,再有一年就要致仕。他谨小慎微一辈子。与侯府结亲不是坏事,但他未必愿意。”
问题还是出在孟简是侯府的嫡长子身上。
之前袁氏拒绝,是不明就里。但是戴夫人所说,却是有多重考量,终究是这个身份会带来麻烦。
赵家如履薄冰这么多年,怎么还会愿意与孟家结亲,去引起皇帝的注意?
孟筝道:“舅母恕我唐突,您说舅父谨小慎微……其实,那也未必不是在韬光养晦。”
这一下,戴夫人吃惊得差点将手里的茶水泼出去:“你怎么会这么想?!”
“韬光养晦”是什么词?这几乎就是在说,赵政其实是假意臣服,有所图谋。
孟筝脸色没变:“不知道舅母,能否容许永思与舅父见上一面?”
府衙下值了。
平西府衙过完上元节就恢复常务。边关可不像京城那样能够休沐整月,人手也嫌不够。
五十多岁的赵大人,也每日天不亮就点卯,酉时正才下值。^7^6′k·a.n·s^h_u_.¢c_o?m¢
赵政回到府里的时候,戴夫人与孟筝刚刚说完话。
他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外甥女,久久说不出话来。
一路从京城走到平西府,又在赵府经历一波三折,孟筝终于见到了亲生的舅父。
……
几人见礼,客套而僵硬。
可是,一听说这位小外甥女是来替兄长提亲,赵政一口就回绝了,
“不合适。”
孟筝站在那儿,波澜不惊,她猜得到这样的结果。
就连戴夫人也有点措手不及,没想到赵政会首接拒绝,十分茫然地看着孟筝。
赵政道:“送孟小姐回府吧。”
说着起身往内院走。
“舅父。”孟筝在他走过面前的时候叫住了他,“舅父一口回绝,可曾问过表小姐,愿不愿意?”
“……”赵政回头,看着这个年纪只有自己三分之一大小的丫头,“红玉住在赵府,赵府须得为她的终身大事负责。”
“就像当年,赵玫被送进宫里,没有人管她愿不愿意,都觉得是为了她好。却在后来,导致她逃出后宫,慌不择路,嫁给了孟玄堂一样?”
一句话,正中眉心。
芳瑜是字,赵政的妹妹大名赵玫,如今己经没人记起了。
但是赵政记得的。
眼前这个小姑娘,正是芳瑜的女儿,长得十分相似,但是那迫人的气势,却与芳瑜完全不同。
芳瑜不愿意囿于后宫,却又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好去嫁人。
当年他在按察使司,掌刑狱之事,偶尔有借调人手的事情求助于兵营,认识了孟玄堂。
所以芳瑜才会与孟玄堂有接触,最后嫁给了这个靠不住的东西。又早早死去。
都是因为赵家上辈一意孤行,从来没有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