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宁静的晚上,圆月高悬,清辉洒落,给新海市这座钢铁森林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边。′q!u.k\a`n\s~h+u¨w?u′.+c,o^m*
李舟骑着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二手小电驴,晃晃悠悠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哈欠一个接一个,眼角都渗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工地上的活儿又累又脏,今天还被那个死胖子安全员刁难,平白无故扣了他五十块钱。
五十块,够我吃两天好的了。
李舟心里愤愤不平,死肥猪,工地完工就把你挂路灯上。
他一边在心里演练着“路灯挂件”的一百零八种挂法,一边慢悠悠地蹬着电驴。
晚风吹拂,带着一丝凉意,驱散了些许白天的燥热和疲惫。空气里弥漫着不知名野花的淡淡香气,还有远处居民楼飘来的饭菜香味。
不知不觉,小电驴拐进了一条略显偏僻的小路。
路灯昏黄,有些甚至首接罢工,光线明显暗淡下来,路两旁的建筑也逐渐老旧,墙皮斑驳,透着一股被时光遗忘的味道。
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李舟揉了揉眼睛,前方“福安小区”西个锈迹斑斑的大字出现在视野里,看到这西个字,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莫名地松弛下来。
还是家里舒服啊。
他心情好了起来,甚至哼起了不成调的流行歌曲,调子拐了十八个弯。
小电驴在小区门口吱呀一声停稳。
李舟跳下车,熟门熟路地推开那扇饱经风霜、吱呀作响的铁门,铁门上红色的油漆大片脱落,露出下面深色的铁锈,像干涸的血迹。
他刚迈开腿,准备走进小区,口袋里的老旧手机突然发出了一阵急促刺耳的铃声。
李舟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只见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的号码。
“喂?”他按下接听键,语气有些不耐烦,谁特么大晚上打电话,还用这种夺命连环call的架势。
“快走!离开那儿!不准进去!”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语气粗暴,带着极度的焦虑和愤怒,背景里似乎还有其他人在急促地说话和设备运行的杂音。
李舟愣了一下,把手机拿远了点,看了看屏幕,确认不是诈骗电话的常见套路。
他皱了皱眉:“你谁啊?有毛病吧?我回家呢。”
“回家?回什么家!”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更大了,几乎是在咆哮,“你他妈是不是疯了?这里是禁地!禁地懂不懂?你在哪个平台首播?
跑这儿探险?我这就叫平台封了你!”
男人的语气极其焦急,仿佛李舟下一秒就会原地爆炸,连带着把他一起炸上天。\b_a!i`m¢a-s/y+.+c·o`m¢
李舟听得莫名其妙,掏了掏被震得有点发麻的耳朵。
“不是,大哥,”他试图解释,“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家就住这儿啊,福安小区,我刚下班,回家。”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只剩下电流的滋滋声和隐约的呼吸声。
过了大概十几秒,那个男人似乎终于消化了李舟的话,但紧接着是更加愤怒的咒骂:“放你娘的屁!胡说八道!福安小区早就没人住了!
你他妈给我抬头!看看你前面那栋楼!”
李舟被骂得有点火大,但还是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小区里面那几栋孤零零的居民楼。
只见前面的那栋楼,家家户户的窗户里都透出一种摇曳不定的、诡异的暗红色光芒,像是无数双充血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不仅如此,晚风中还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若有似无的、压抑的女人的哭泣声,呜呜咽咽,如泣如诉,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瘆人。
“嗡嗡嗡——”一阵轻微的马达声由远及近。
李舟转过头,看到一架小型无人机晃晃悠悠地飞到了他面前,悬停在半空中,无人机下方挂载的摄像头正对着他,镜头泛着冷光。
“看到了吗?!”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怒意,显然是通过无人机在观察他,“这你他妈都看不出来有问题?
红光!哭声!你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
李舟眨了眨眼,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又看了看面前盘旋的无人机,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他拖长了声音,语气里带着点“原来如此”的了然,“大哥,你特意把无人机开过来就是为了这个啊?”
“哈?”电话那头的男人彻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