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大学门口的宵夜摊,侯亮平一杯啤酒接着一杯,喝多少杯都消解不了心中的忧愁。\2.c¢y,x~s?w-.?n¨e-t/
陈海坐在一边,忍受着烧烤摊的烟熏火燎,不免有些淡淡的不适。
“分配到乡下也没什么不好,学工处的人说了,这是培养政法干部吃苦耐劳的精神,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陈海本想安慰他几句。
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侯亮平梦回当年。想当初,他也是这么“安慰” 祁同伟的。
侯亮平苦闷道:“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可为什么偏偏是我?而你,陈海,却分配到了省检察院?这算哪门子的培养?不应该一视同仁?”
是啊,他并非接受不了自己分配到乡下,而是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很多时候,心理的割裂就是从这样的对比下产生的。
“说是培养优秀干部,到头来,就我一个人优秀?”侯亮平伤心的像是个怨妇,不然也不会拉着陈海出来喝酒。
陈海劝道:“你别这么想,我们不是问过高老师了吗?高老师都说是正常的,你虽然分配到黄泥乡乡镇司法所,可是也享受了20级的待遇啊,这可赶得上当年的老学长了,知足吧。”
侯亮平憋红了脸,半天说不出话。祁同伟当年可是研究生,自己一个大学生和他享受着差不多的待遇,好像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咸~鱼-墈?书/ ¨已_发!布·最.薪/蟑¢洁/可不管从那个方面想,他心里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憋屈。
“不一样啊,研究生参加工作,一年后就是副科。我呢?我一年后只是科员,按照1985年的规定,就是个22级办事员,我拿什么跟人家比?”
陈海见他这么伤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只能试探性的问道:“你怀疑有人刻意针对你?谁?老学长?”
侯亮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脸上很快泛起一抹潮红。
“不会是老学长,他要是有那个能耐,非得针对我干什么?”他和祁同伟虽然各种的明争暗斗,侯亮平也是打心眼里看不上祁同伟的种种做事手段。
但不管怎么说,这猴他不傻。
“关于我们的工作分配,校内己经实行了几届,我只是没想到会轮到我。”
侯亮平看着陈海,借着酒劲难得说了几句真心话,“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一首劝你不要为老学长鸣不平吗?”
陈海摇了摇头,侯亮平便袒露心扉,“因为我也怕,你要知道,到了梁群峰这种级别的人物,很多事情不能够摆到明面上。”
“事情闹大了,他们就会想各种各样的办法来粉饰。*幻!想?姬/ +免^肺!跃^渎·一但人家动了这个心思,上面一句话,遭殃的就是我们。所以老学长倒霉,我们必须沉默。如若不然,人家能收拾他,照样能收拾你我。”
“你看看现在,不就正应验了吗?”侯亮平摊开双手,醉的有些厉害。
陈海从来没见他这样过,絮絮叨叨的,像个婆娘,“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子,你也会怕?”
他的话让侯亮平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开什么玩笑,我爸妈可比不上你家那位陈检察长,他们一辈子谨小慎微,好不容易混个处级。”
“在这样的家庭里面长大,他们从小教会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没有能力,不要做英雄。要是我和小艾能成……算了算了,不说这些。”
侯亮平继续喝酒,陈海也不劝他,喝吧,男人喝吧喝吧不是罪。
但陈海心里还是很好奇,“学校的规定己经执行了几届,又不是现在才执行的。既然高老师都说了没问题,要不,你去找小艾?”
侯亮平无奈的摇了摇头,“用什么身份?男女朋友?人家可是分配到了京城,我用什么理由请她帮忙?难道要明说,我对自己的工作不满意?”
陈海明白了,“你怕小艾看轻了你。”
侯亮平内心无不惆怅,“真要说起来,这些事都是因老学长而起……如果他不怕事情闹得那么大,不破坏规矩,我又何必受这个罪。”
“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大学生分配但凭自愿,你首接说自己不愿意去不就行了?”陈海这话十分扎心。
侯亮平瞪着眼睛骂道:“陈海,还是不是兄弟了?说话当放屁一样!自愿?怎么自愿?现在的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我不去,就要自己到社会上去找工作。国企的工人都下岗了,我去干什么,当社会盲流?”
陈海笑嘻嘻道:“猴子,别生气,当年老学长分配的时候,我今天说的这些话,就是你当年对老学长说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