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书香门第。”
薛灵芸从门口转出来,身后丫鬟撑着伞,
“当初要不是我们薛家举荐,某些人连太医署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吧?”
林青竹脸色瞬间铁青。
薛灵芸知道这话戳了他肺管子
“薛灵芸!”他忽然首呼她名字,脖颈青筋暴起,
“你以为我这些年好过?
太医院谁不说我是靠女人上位,哪里在乎我的真才实学!
而你们薛家不过是个郎中出身!
我祖上可是出过两榜进士的!
这些年要不是你们薛家压着,我早...”
“早什么?”
薛灵芸站起身,明明比林青竹矮半个头,气势却压得他后退半步,
“早考上太医院了?林公子莫不是忘了,
你连《本草纲目》都背不全,还是我哥熬夜给你写的注疏?”
田杏儿不悦插话:“林郎他医术可不比大公子差!”
“你算什么东西!”
丫鬟一个箭步上前,揪住田杏儿的头发,
“一个不知道哪里来出来的贱婢,也配议论太医院的事?”
薛灵芸摆摆手,丫鬟立刻退下。
她踱步到林青竹面前,仰着脸轻声道,
“林青竹,以前我不与你计较,你当真以为我薛灵芸是泥捏的?”
林青竹被她眼中的寒意震住,
可转眼看到母亲凄惨模样,咬牙低声道,
“以前的事过去就不要再提了,
如今退婚可以,把太医署的缺和梨花巷的宅子还来!”
满院寂静。
薛灵芸听见自己心跳声大得惊人,
原来撕破脸的读书人,比市井泼皮还不如。
“既如此,那我们就算算上个月你娘从药房顺走的野山参,转手卖了七百两。”
薛灵芸掰着手指细数,
“你妹妹出嫁时'借'走的一盒雪燕,说是做做样子陪嫁,结果全当了银钱...”
去年更盗走整盒龙涎香,
真当薛家是你们林府的库房?
先把这些结清了,再跟我提宅子!”
林母脸色倏地惨白,
“你血口喷人!”
薛灵芸不理她,继续道,
“最可笑的是,你们一边花着薛家的银子,一边嫌薛家是郎中门户。”
她突然提高声音,“来人!去请衙门的人来,就说咱们家遭了贼!”
林青竹这才慌了神:“薛灵芸!你...”
“我什么?”薛灵芸冷漠看着他,
“不是林公子说要'两清'么?”
林母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青石板哭嚎:“没天理啊!薛家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啊!”
田杏儿缩在角落,突然发现院里仆妇们看她的眼神都带着讥讽。
她这才明白,本以为跟着林青竹享福,没想到他却是个小白脸!
“小姐!”丫鬟急匆匆跑回来,”衙役己经到了二门!”
林青竹脸色煞白,突然跪下来抓住薛灵芸的衣袖:“灵芸,我们好歹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