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夏雨淅沥,
温若水蜷在锦被里数窗棂上的雨滴。/E`Z!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萧砚舟正捏着她肿成馒头的脚,忽然听见怀里人小小声说,
“其实...我是想给孩子求个平安符。”
“雨天路滑。”
“听说心诚则灵...”
“你摔一跤能灵到太医府上去。”
温若水气鼓鼓地翻身,发尾扫过男人下巴。
萧砚舟叹了口气,指腹摩挲着她脚踝处的淡青血管:“非要去?”
“就...就看看嘛。”
她声音越来越小,
萧砚舟无奈:“停雨再去。”
帐外烛花“噼啪”爆响,映着拔步床上熟睡的人影。
温若水迷迷糊糊想,明早定要第一个溜出门。
.................
翌日清晨果然停了雨。
温若水醒来时床榻己凉,摸着手边空荡荡的位置发怔。
“少夫人醒啦?”
丫鬟春桃端着热水进来,
“门房说大公子半夜就走了,估计是被宫里叫走了。”
温若水心里空落落的,还是按原计划去了慈云寺。
马车刚到山脚,就听外头人声鼎沸。
萧明月瞥向温若水微微发白的脸色,心里冷笑,
这蠢货还真来了。
山脚下围着一群人指着山上指指点点。
侯夫人刚掀开车帘,就听路人惊叹,
山道入口挤满蓑衣斗笠的百姓,个个伸着脖子往云雾里瞧。`看_书`屋· ¨更!新*最?快-
侯夫人惊疑不定地问小沙弥:“这是...”
“阿弥陀佛。”
沙弥双手合十,
“有位香客半夜就来了,一步一叩首地上山呢。”
“那位郎君磕的青石阶上都见血了!”
“每级台阶都磕三个头...”
侯爷己经掀开车帘张望,
“倒是痴情人。”
温若水突然心跳如鼓。
她踉跄着下车,顺着众人手指望去,
烟雾朦胧的半山腰,有个玄色身影正重重叩首。
咚的一声闷响仿佛穿透雾气,惊得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踢了一脚。
“真是痴情种啊!”
卖香烛的老妪抹眼泪,
“说是替妻子祈福...”
侯夫人手里的帕子突然落地,她颤着声扯温若水袖子,
“若水你看那人是不是有些眼熟!”
雨丝忽然变密,温若水莫名心慌。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有人高喊,
“转头了!
那位爷转头了!”
她踮脚望去,只见云海中若隐若现的身影,
“大哥?!”
萧明月尖叫划破雨幕。
玄色劲装的男子转身刹那,额间血痕混着雨水蜿蜒而下。
温若水手里的暖炉“咚”地砸在脚背上。
她看见那人额头渗出的血丝被雨水冲淡,
看见他膝盖处的布料磨出破洞,
更看见他望过来时,隔着雨幕依然炽热的眼神。\萝¢拉?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胡闹!简首胡闹!”
老侯爷跺着脚,声音却发颤,
“快!快把人扶下来!”
人群炸开了锅,
“是萧大人!”
“御史台那位活阎王?”
“天爷诶...”
萧砚舟隔着雨帘望来,目光精准锁住呆若木鸡的小妻子。
“夫君”
“少夫人!”
“若水!”
温若水顾不上自己的肚子,小步往上跑,
青石台阶湿滑难行,她几次险些摔倒。
在距离萧砚舟还有三丈远时,脚下一崴,
天旋地转间,一双沾满泥水的手臂牢牢接住她。
“...逞什么能。”
萧砚舟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他浑身都在滴水,额头伤口触目惊心,可怀抱依然温暖。
温若水揪住他衣襟,眼泪终于决堤,
“谁让你...谁准你...”
“不是说...要给孩子祈福?”
萧砚舟用指腹抹她眼泪,结果蹭了满脸泥水。
他低笑,“我替你来,怎么还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