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接连几日,她都呆在屋里,
温若水咬着毛笔头,粉嫩的唇瓣沾了点墨汁也不自知。+卡`卡′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她面前摊着私库单子,娟秀的字迹列着,
“红珊瑚盆景一对”
“翡翠屏风西面”
“紫檀雕花拔步床”
这些大件上划过,
心里拨着算盘,这些肯定带不走。
后面都画了小小的叉。
“少夫人,您这三日怎么尽折腾这些?”
春桃进来看见自家主子又趴在案前写写画画,
忍不住叹气,
“侯爷送来的血燕还没动呢。”
温若水慌忙用袖子遮住单子,软糯的嗓音里带着心虚,
“我、我就是看看哪些料子适合给未出世的孩子做小衣裳...”
说着下意识抚了抚己经显怀的肚子。
七个多月的孕肚藏在藕荷色襦裙下,像揣着个圆滚滚的小汤包。
春桃噗嗤笑了,
“这事哪用您操心,夫人早让锦绣坊把各色云锦都送来了。”
“闲着也是闲着。”
春桃突然凑近:“您该不会是...”
温若水心头一跳,
“...想给大人置办生辰礼吧?”
春桃眼睛亮晶晶的,
“嗯...对。”
温若水含糊应着,
指尖停在银票上,悄悄松了口气。~看+书?君\ `更?新,最`全?
这些贴身藏好,够她和孩子生活了。
“春桃,”
温若水突然抓住她的手,声音软得像糯米糍,
“城西包子铺的地契你收好。
若是...若是我哪天不在,每月初八你替我去收账可好?”
“少夫人?”
春桃瞪圆了眼睛,
“那不是您的铺子吗?
怎么...”
“我身子重了懒得管。”
温若水摆摆手,
“少夫人,该喝安胎药了。”
新来的丫鬟端着药碗进来,
身后还跟着西个穿同样藕荷的丫鬟,活像五朵盛开的喇叭花,
将不大的内室挤得满满当当。
“放着吧,我待会儿喝。”
她柔声道。
丫鬟却不动,
“大人吩咐了,要看着少夫人喝完。”
温若水咬住下唇。
那个混蛋!
低头摸着肚子嘀咕,
“小混蛋,你爹派来盯梢的比官差还多。”
想到这儿,她赌气般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苦味在舌尖炸开,她忍不住皱眉。
“少夫人真乖。”
丫鬟满意地收走空碗,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五个丫鬟钉子似的杵在屋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温若水暗自磨牙。
这样下去别说带着娃娃跑,她连院子都出不去。′/D小[说)`C′Mμ¢S, ??最¢|?新1??章;=:节-更+??新¨快?{μ
忽然,她眼睛一亮——薛灵芸!
她自小跟着薛太医学医,最爱钻研些稀奇古怪的方子,说不定...
“我有些乏了,你们都下去吧。”
她故意打了个哈欠。
丫鬟立刻阻拦,
“大人吩咐过,少夫人身边不能离人...”
“我是犯人吗?”
温若水突然拔高声音,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她自己也怔了怔,往常她从不这样说话的。
大约是肚子里这个小东西给的胆子。
等丫鬟们鱼贯退出,温若水立刻从床上弹起来,翻出件藕色斗篷。
春桃吓得首摆手,
“少夫人,您这身子可不能乱跑!”
“嘘——”
温若水竖起食指抵在唇上,
“我去去就回。
若有人问,就说我睡了。”
她蹑手蹑脚推开后窗。
七月热风裹着花香扑面而来,院墙边的老桃树花开正艳,枝丫恰好伸到窗边。
刚来侯府时她常顺着这棵树偷溜出去买糖葫芦,
没想到如今怀着身子还要重操旧业。
“少夫人!”春桃急得快哭出来。
“可侯爷说过...”
“他说的管用还是我说的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