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花香得发腻。
薛将军一脚踹翻绣墩,那墩子骨碌碌滚到薛芷兰脚边,
吓得她手腕镯子作响。
“蠢货!
杀个丫鬟值得当街动手?
现在满京城都知道你薛大小姐买凶下毒!”
薛夫人忙将女儿护在身后,
她使眼色让嬷嬷们退下,才压低声音道,
“老爷现在骂芷兰有什么用,
当务之急是...”
话未说完,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将军!”
云祁浑身湿透闯进来,
“刚得的消息,侯府连夜往几位大人家送了密信。”
薛将军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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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上,沉香木的梁柱都压不住火药味。
薛定山摸着腰间佩刀,眼下两团青黑在铠甲映衬下格外明显,
“陛下!”
御史大夫捧着笏板出列,
“如意楼经营三月从未有过食客不适,
少夫人更与将南军无冤无仇,此案必有蹊跷啊!”
他身后哗啦啦跪倒一片文臣,
个个都是如意楼蟹黄包的忠实拥趸。
“张大人慎言!”
薛定山猛地跨出半步,玄铁靴磕在青砖上铮然作响,
“太医院验出的毒难道是假的?”
他故意瞥向右侧的侯爷萧战,
“还是说有人觉得......陛下会冤枉个卖包子的?”
萧战手里的象牙笏板“咔”地裂开条缝。
他今早才见过狱中的儿媳,
那囚衣下微微隆起的小腹刺得他眼眶生疼。
那丫头还傻乎乎地问,
“爹,今日的包子给贵妃娘娘送去了吗?”
“薛崇山!”
萧战甩开要来拉他的兵部尚书,
“你女儿当街杀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喊冤?”
他一把揪住对方绣着蟒纹的衣领,
“林锦绣现在就在我府上,要不要听听你那好闺女怎么教她下毒的?”
“放屁。”
薛崇山“唰”地抽出衣领:“侯爷慎言!”
昨晚芷兰若不急着灭口,
何至于被那么多百姓撞个正着,
正欲反唇相讥,
“反了!都反了!”
龙椅上明黄袖袍猛地一挥,茶盏震得叮当响。
皇帝捏着翡翠扳指的手背暴起青筋。
三天前太医院才呈上文书,怎么今日倒像是他成了昏君?
余光瞥见萧战铁青的脸,更觉太阳穴突突首跳,
这老匹夫的儿子儿媳可都还在天牢里蹲着呢。
“此案朕自有决断,退......”
忽见殿外匆匆跑来慈宁宫掌事姑姑。
那姑姑径自走到龙案前福身,
“太后娘娘说,她老人家愿以凤体担保温氏清白。”
满殿死寂。
老侯爷突然想起夫人这些天总带着食盒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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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
檀香混着新鲜蒸笼的气息,
太后望着食盒里精巧的包子,
昨日那口蟹肉馅的滋味还在舌尖徘徊,
恍惚间竟像看见粉团子似的幼女趴在膝头喊,
“母后吃这个”。
“母后您不知道,那掌柜的见乞丐在店门口摔断腿,都能当场请来大夫给人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