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岁的老侯爷虎目圆睁,十六岁的萧三郎锦袍上沾着草屑,
两人大眼瞪小眼,突然同时“噗嗤”笑了出来。
“臭小子!”
老侯爷揉了把儿子的脑袋,藤条在掌心拍得啪啪响,
“三日后要是输了,看我不...”
“输不了!”
萧三郎挺起胸膛,剑眉下的眼睛亮得惊人,
“薛家那个草包,我三招就能撂倒!”
老侯爷闻言却沉了脸,
“轻敌乃兵家大忌!”
暮春的夜风裹着海棠香穿过回廊,
萧砚舟刚踏进垂花门就听见正院传来熟悉的咆哮声。
他按了按饿得发疼的胃,
“要是输了就滚去跪祠堂!”
老侯爷的嗓门震得檐下灯笼首晃,
“大少爷安。”婆子们福了福身,
他摆摆手,
只见萧三郎像只受惊的兔子窜出来,锦袍上还沾着草屑。
哥,我入选龙鳞试了,你这个当兄长的...”
“恭喜。”萧砚舟干巴巴地吐出两个字,脚步己经往温若水那边挪。
天知道他多想把那个软乎乎的身子搂进怀里,
从卯时到卯时,整整七个时辰没抱到了。
余光瞥见回廊尽头那抹鹅黄色身影。
他喉结动了动,突然觉得饿过劲的胃又烧起来。
怀孕六个月的温若水正倚在美人靠上,
捧着瓷碗小口吃玫瑰酥,雪腮鼓鼓的模样像极了母亲养的那只白猫。
“回来啦?”
小妻子眼睛弯成月牙,
“厨房温着...”
话没说完就被揽进带着风霜的怀抱。
卯把脸埋在她颈窝深深吸气,
玫瑰胰子的甜香混着淡淡奶香,冲散了整日郁气。
“听见没?
爹又在训三弟。”
小姑娘往嘴里塞最后半块玫瑰酥,“听说入选了那个...那个...”
“龙鳞试。”萧砚舟蹲下来给温若水擦嘴角,粗粝的指腹蹭得她脸疼,
“兵部搞的花架子,专哄圣上开心的。”
温若水拍开他的手,
“轻点!那爹爹激动什么?”
“三弟要是在比武场上又输给薛家...”
萧砚舟话没说完,突然感觉掌心被什么顶了一下。
他愣住,低头看向小妻子隆起的腹部。
温若水“哎呀”一声,抓住他的手按在肚皮上,
“孩子踢你了!”
她笑得眉眼弯弯,
“定是嫌你说三弟的坏话。”
萧砚舟冷峻的面容瞬间融化。
他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上去,听见细微的“咚”一声,像颗小石子投入湖心。
正院里突然爆发出老侯爷洪亮的笑声,
“好!这才像我萧家的种!”
接着是萧三郎得意的嚷嚷,
“娘!我的战袍呢!
要绣金线的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