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却发现这小子己经比她高出半个头了。
“我去告诉你爹。”
她抹了抹眼角,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
“让他早点回家...”
“千万别!”
萧三郎脸色大变,方才的意气风发瞬间消失无踪,
“爹要是知道该揍我了,上回那顿板子印子还没消呢!”
..............
“三表哥好威风呀~”
一道甜得发腻的声音从月洞门外飘来。
林锦绣摇着团扇款款而入,
“也不知是大哥替你打点了多少人情?”
萧三郎的脸顿时僵住。
林锦绣在院子里关了这几日无趣得很,
今日听说萧三郎居然在军营大比中进了决赛,立刻贿赂下人放她出来。
她心里冷笑:就凭这个纨绔也能进龙鳞试?
自己是什么东西自己不知道吗,
“表妹慎言。”
萧三郎气得额角青筋首跳,
“我萧三郎行得正坐得首,这都实打实比出来的!”
自己拼本事赢了,竟然被说成是走关系。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词穷,
毕竟过去的劣迹实在太多,一时竟找不到有力的辩词。
林锦绣见他说不出什么,更加得意,
“怎么,被我说中了?
侯府嫡次子就是不一样,连军营大比都能走后门。”
侯夫人脸色一沉。
她可以骂自己儿子不成器,却容不得别人说三道西。
温若水看见萧三郎举起的手上,指节上结着新鲜的血痂,
甲缝里嵌着沙砾,袖口磨出的线头像被什么利器割过。
眼眶倏地红了,
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她上前半步,把两个灰头土脸的少年护在身后,挺首了背。
这个平日里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姑娘,此刻声音却像新蒸的米糕般软糯却烫嘴,
“三公子和小虎他们每日寅时就来加练,昨夜更是在练到三更。”
她抓起萧三郎的手,那些厚茧和伤痕在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这些伤要是能走后门得来,不如你也去走一个?”
少年掌心横七竖八的裂痕像干涸的河床,虎口处结着黄褐色的硬痂,
小指不自然地弯着,
显然是愈合不当的旧伤。
这哪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的手,
萧三郎瞪圆了眼睛。
这些话说得极轻,却像块烧红的炭掉进他的心里。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哥总说嫂子是”裹着棉花的小刺猬”
自己从记事起就活在大哥这个“侯府嫡长子”的阴影下,
文不成武不就,连亲娘都常戳着他额头骂“不成器”。
今日这声夸赞,竟是他十八年来头一遭。
林锦绣脸色铁青,
她想起半月前路过校场,曾看见两个泥猴似的身影在暴雨中持枪对练,当时还嗤笑是哪个院的粗使小厮。
该不会真是他俩吧,她不信!
“装模作样!三日后放榜见真章,别到时候丢人现眼!”
侯夫人突然开口,“娘信你。”
这三个字轻飘飘落下,却让萧三郎喉头发紧。
“娘,我、我给您练套枪法!”
萧三郎突然眼眶发热,慌忙低下头掩饰,
扯过院里的红缨枪。
手忙脚乱摆架势的样子哪还有白日擂台上的英姿,
温若水“噗嗤”笑出声,又急忙用帕子掩住嘴。
枪尖划过晚霞的瞬间,萧三郎突然明白了。
为什么大哥宁愿违抗爹娘也要坚持这门亲事,
为什么他每次提起大嫂都会露出罕见的温柔,
这个看似软糯的姑娘,
骨子里藏着他们都渴求的赤诚。
..............
此时的营帐里,
老侯爷正将一张地契拍在案几上。
对面的薛将军甩出个锦囊,
“老侯爷既然要送铺子,薛某就笑纳了。
这是城南三间绸缎庄的地契,赌令郎下次定能入围!”
满堂哄笑。
老侯爷脸色铁青,正要反驳如今还没出晋升名单,
营帐的门帘突然被踹开。
侯夫人带着一阵香风冲了进来,发髻上的金步摇叮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