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个小丫鬟喊了一嗓子，整个侯府顿时热闹起来。

温若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嘴里的糕点，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声音。

慌忙站起来，差点被自己的裙角绊倒。

这身绣着缠枝牡丹的锦缎衣裙美则美矣，

就是走路总要提着裙摆，让她浑身不自在。

“慢些。”春桃扶住她，

“您如今是侯府的二少夫人，得端着些。”

温若水点点头，心里却想着今早厨房送来的玫瑰酥。

那酥皮一碰就掉渣，内馅甜而不腻，比村里过年时吃的饴糖不知强了多少倍。

想到这，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穿过三道垂花门，温若水在正院外遇见了西小姐萧明月。

萧明月穿着鹅黄色襦裙，发间一支金镶玉步摇晃得人眼花。

她上下打量着温若水，忽然嗤笑一声：“你今日这身打扮，倒像是把整个妆奁都顶在头上了。”

温若水脸一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她知道萧明月嫌她土气，可这些首饰明明是侯夫人今早刚派人送来的。

“西妹慎言。”

萧砚舟的声音突然从月洞门传来，

温若水抬头望去，只见萧砚舟穿着靛青色锦袍大步走来，腰间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萧砚舟径首走到温若水身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拂去她发间落英，

“怎么站在风口？”

说着从丫鬟手笠接过斗篷，慢条斯理地替她围上。

温若水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觉得耳根发烫。

“大哥来得正好。”

萧明月捡起团扇，指甲在檀木扇柄上刮出刺耳声响，

“我正与嫂子说...”

“说今日太医要来？”

萧砚舟将汤婆子塞进温若水手里，似笑非笑地打断，

“确实该好生诊治西妹这口无遮拦的毛病。”

萧明月脸色顿时铁青。

........

正堂里，

太医王守仁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手指搭在温若水的腕间，

感觉像是搭在烧红的烙铁上。

满屋子人的目光像无数把小刀，戳得他后背发凉。

尤其是老侯爷那双鹰隼般的眼睛。

“回侯爷、夫人，”老太医掏出手帕擦了三次汗，

“二少夫人这脉象圆滑如珠，按之流利...像是个哥儿。”

“祖宗保佑！”

侯夫人立刻双手合十，腕上的翡翠镯子撞得叮当作响。

老侯爷萧战捋着胡子点头，

突然看向正在给温若水剥橘子的大儿子：“大郎，你怎么看？”

萧砚舟刚把一瓣橘子喂到小妻子嘴边，闻言一愣，

橘子汁顺着温若水的嘴角流下来。

他自然地用拇指抹去那滴橙黄的汁液，

才慢悠悠道：“父亲问的是...”

“你二弟妹的事。”

老侯爷看了眼温若水隆起的肚子，

“外面谣言闹得人尽皆知，”

顿了顿，“如今若水肚子大办婚事不方便，倒不如等孩子生下来再大办特办一场。”

“好。”

温若水张嘴时咬到了萧砚舟指尖，两人同时一颤。

她耳尖瞬间红得能滴血，

却见萧砚舟面不改色地转向太医，

“既然胎象安稳...”

突然语出惊人：“能行房吗？”

“噗——”

萧三郎一口茶喷出三尺远，溅湿了萧明月的石榴裙。

温若水手里的橘子啪嗒掉在地上，整个人从脸颊红到耳根，

像只被蒸熟的螃蟹，一个劲儿往萧砚舟身后缩。

王守仁的胡子抖得像风中的芦苇：“这、这个...头三个月最好不要...”

“大郎！”侯夫人急得去捂温若水耳朵，“若水还小！”

被点名的“小妻子”差点从绣墩上滑下去。

萧砚舟一把揽住她的腰，掌心隔着杏色春衫贴在她后腰，热度烫得两人心跳都乱了几拍。

“儿子是想着，”

他义正辞严，

“既然要静养，总得问清楚哪些事不能做。”

老侯爷突然拍案大笑：“好！大郎知道疼人了！”

转头对温若水笑得满脸褶子：“乖女想吃什么，爹让厨房现做。”

温若水眨巴着眼睛，满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