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约见的高中同学?”
孙灏心里打鼓,琢磨这警察怎么油盐不进?他仰头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调整状态,回击:“无可奉告。”
小吕快要暴跳如雷, 秋琬不置可否, 反而根据所有的证据复盘两人见面的过程:“7月18日下午,你和陈康约在融科总公司附近的私人咖啡厅见面。你知道对方爱钱, 所以提出给他5万现金帮你处理当事车辆,后续如果案件没有东窗事发,还有5万尾款,是不是?”
好像被戳中要害,孙灏哑口无言,他必须和警方磨时间,只要从警局出去,准能想到办法让陈康改证词。
“你做事还算谨慎,给他5万现金......”
她话音未落,门外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门被推开。秋琬回头,陶聆大步流星走过去,将检测结果递给她:“秋队,都在我们的意料之中。”
秋琬翻看两页,蒙着一层细沙的眼底霎时清明。
“谢谢,辛苦。”
“不辛苦,薇姐说我们先下班,剩下的交给你。”陶聆转身离去。
此时0点已过,秋琬不讲废话,将报告丢给孙灏:“可能你看不懂,简单说明,你的钻石沾染死者的血液。”
“怎么会?我明明已经......”他脱口而出,察觉不妥后连忙噤声。
“已经什么?已经拿纸擦干净?你能擦干净表盘,但钻石缝隙呢?”
孙灏精神状态眨眼间土崩瓦解,因为紧张,面目肉眼可见的扭曲,双唇也像被封住似的,说不出半句话。
秋琬靠着椅背:“交代吧,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从杀人动机开始。”
孙灏记起律师最后的叮咛,如果铁证如山,只能一五一十地坦白,争取减刑:“我妈买保险,竟然受益人要写他,凭什么!”
果然利益受损,遂起杀心。
秋琬引导孙灏还原案件全过程:“这是动机,什么时候开始谋划杀他。”
孙灏牙齿止不住地打颤:“今年4月。”
秋琬插嘴,问一句:“4月,周琳也在4月删除聊天记录,两者有没有联系?”
她提及周琳,孙灏仿佛抓住救命稻草,激动道:“如果我供出同伙,能不能争取减刑?”
小吕打字的双手停住,斩钉截铁回应:“当然可以,快说!”
“琳姐提的杀杨光,我刚开始不同意。杀人啊,可要一命偿一命。”
秋琬脸色顿时转晦:“你的意思,她才是主犯?”
“琳姐想彻底摆脱杨光,多次旁敲侧击说杨光对不起她,我劝琳姐分手,但她想要对方的命。”
“这是4月10号左右的事,我没答应,后来因为保险,觉得杨光不得不除。”
秋琬强调:“有没有证据?不然我会觉得你妄图减刑,故意拉周琳下水。”
孙灏急得跳脚:“什么证据啊?我就是最好的人证,至于怎么谋划,我们都是见面说,哪有什么证据?”
“你们应该还有第二个手机联系,或者微信?”
孙灏恍然大悟,察觉自己背锅:“我成功把杨光抛进河,她就叫我删微信,拔手机卡,保险起见,连手机都给扔掉,还能留下什么证据?”
“我们警方办案要有证人证言、物证、书证、鉴定结论、勘察笔录等其他证据,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条,仅是你的片面之词不会被采纳。”
“你们也像审我一样审她啊!”孙灏彻底坐不住,双拳握得咯咯作响,声音喑哑,“我都交代得一清二楚,供出主犯,还要我怎么样?”
“我已经叫人传唤周琳,但你说交代清楚?案发当天发生什么事?”秋琬吐字清晰,“你说了吗?”
孙灏哆嗦一下,回忆道:“杨光每晚睡前都有游泳的习惯,所以我们本来打算给他喂安眠药,趁其不清醒推进泳池。但不知道杨光什么体质,安眠药竟然对他不起作用,照样力大如牛。”
秋琬推测:“死者在水里挣扎,你力气小,打不过,随手拿起铁锤砸他?”
“对,花园修栅栏,铁锤正好放在泳池旁边。”
秋琬有条不紊地叙述事件经过:“然后你确定他死亡,半夜清理现场,不能抽水,就潜进水底拔塞子,泳池的水完全流尽需要两个半小时,因此才有凌晨2-3点用水量异常的情况。”
孙灏佩服警方的逻辑:“你都知道,还要我说什么?”他骨头发软,根本没法强撑着身体坐直,只能瘫在原位。
小吕白他一眼:“这是审讯的程序,我在记录。”
孙灏忽然想到什么,大声嚷嚷:“你们可以查她买安眠药,证明我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