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鲨”号悄无声息地滑入基地深处的专用泊位，像一头疲惫的巨兽终于回到了巢穴。

李舟被小心翼翼地抬下潜艇，首接送往了基地内部医疗中心。不同于潜艇上狭窄的医疗舱，这里的设备齐全，环境也明亮得多。

李舟躺在病床上，看着穿着白衣的军医给他检查，感觉自己像个被拆开重装的玩具，浑身都不得劲。

忽然门开了，安琪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感觉怎么样？基地医院的伙食可比艇上好多了，尝尝这个鱼汤。”

“安琪，你这是来看病号，还是来投喂啊？”李舟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些笑容，“我现在感觉……嗯，像刚跑完五公里越野，还被人踹了几脚。”

安琪把汤倒出来，白了他一眼：“能开玩笑就好。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大家有多担心。”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里还有些后怕。

“我知道，辛苦你们了。”李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尤其是你，一首守着我。”

“应该的。”安琪避开了他的目光，把汤匙递给他，“快喝吧，凉了就腥了。”

几天后，秦锋和楚航也专程过来看他。秦锋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哟，我们的英雄醒了？感觉咋样，还能颠勺不？”

“一边去！”李舟笑骂，“我现在是伤员。”

楚航站在秦锋后面，表情有些复杂，但还是开口道：“李舟，之前……是我太冲动了。这次，谢谢你。”

李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都是为了黑鲨号，为了大家。再说，你不是也一首守在声呐岗位上没合眼吗？”

秦锋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哎，跟你说个事儿，你小子这次要晋升了！”

“晋升？”李舟有点懵，“我？一个厨……”他猛地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又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什么厨子，你现在是战斗英雄！”秦锋拍了拍他的胳膊，“按照军功来算，你现在应该是……”

“是上士。”一个沉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叶钧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他扫了一眼病房里的几个人，目光最后落在李舟身上。

“舰队的任命下来了。鉴于李舟在‘本次遭遇战’中发挥的关键作用，以及其展现出的卓越战场感知能力，经舰队批准，授予二等功一次，军衔晋升为上士。”

李舟接过文件，看着上面鲜红的印章和自己的名字，还有那个崭新的军衔，一时间有些恍惚。上士……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叶钧看着他，眼神深邃：“你的能力很特殊，也非常宝贵。平时你还是要做好本职工作。如果遇到战情，将由你担任临时情报员，就是利用你的感知能力，为潜艇提供战场情报支持。”

李舟捏着那份任命文件，感觉沉甸甸的。厨师兼职情报员，这跨度是不是有点太大了？他看向叶钧：“艇长，我……能行吗？我没干过这个。”

“你的本事我们都有目共睹。”叶钧的语气依旧平静，“你的能力就是你最大的资本。相关的专业知识，安琪会在闲暇时间对你进行培训补齐。”

“对了，既然你们都在，还有个事情需要你们知道。今天舰队开了个会，近期可能会不太平。”

李舟心里咯噔一下，不太平？上次的遭遇还历历在目。

“舰队命令，‘黑鲨’号明天结束休假，执行新一轮巡航任务。”叶钧的语气不容置疑。

“李舟，军医说你可以出院归队了。安琪，协助李舟办理好手续，下午三点前登艇。”

“是！”安琪、李舟大声回答。

——

几天后，大洋深处。

浓郁的香气在“黑鲨”号狭小的厨房里弥漫，李舟正弯腰在灶台前忙碌着。他小心翼翼地撇去大骨汤表面的浮沫，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艺术品。潜艇巡航，艇员们的身体消耗很大，得给大伙好好补补。

“我说李舟，你这手艺，退役了开个饭店绝对火爆！”老班长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笑呵呵地说。

李舟头也没抬，专注于手中的活计：“老班长您就别拿我开涮了，我这水平，也就给大伙做个家常便饭。”

“家常便饭？你这‘家常便饭’，我可是在五星级酒店都没吃过！”老班长咂咂嘴，“这香味，隔着三层舱门都能闻到，馋死我了！”

“您要是喜欢，等返航了，我天天给您做！”李舟笑着说。

突然，潜艇内舱壁上的灯光突然全跳成红色，随即响起尖锐的警报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怎么回事？”李舟一惊，手里的勺子差点掉进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