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叶钧一声“发射”的命令，秦锋的手指如同闪电般敲击在发射按钮上。

“砰！”一声闷响，像是巨兽沉重的呼吸。“虎鲸”重型鱼雷被高压气体粗暴地推出鱼雷管，海水瞬间涌入，冰冷地包裹住炽热的弹体。尾部拖曳着引导光纤，带着“黑鲨”号全体艇员的期盼，怒吼着冲向深海中那艘涅墨西斯级潜艇。

指挥舱内仿佛时间都被抽走了，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空气凝固成胶状，压得人喘不过气。 所有人的眼睛都像焊死在屏幕上，数据流飞速滚动，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小锤，敲击着众人的心脏。 谁也不敢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就打碎了这脆弱的希望。

“报告艇长，鱼雷……正在接近目标！”楚航的声音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沉默，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尾音都劈叉了。 他死死盯着声呐屏幕，眼睛瞪得溜圆，生怕眨一下眼，就错过了决定生死的瞬间。

“它……它在规避！”李舟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虚弱。 他眼睛紧闭着，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淌下来，像断线的珠子。

又来了，那种要命的疼。 脑袋里像是被人塞了一把生锈的铁钉，一下一下地钻，太阳穴突突地跳。 但他顾不上这些，现在是生死关头。 他必须集中精神， “看”清楚， “看”明白。

在他的“视野”里，那艘涅墨西斯级像疯了一样，拼命扭动着身体，各种规避动作都用上了，简首是花式作死。 还不要命地释放干扰弹，像一只困兽，在死亡的陷阱里做最后的挣扎。

“鱼雷右……右舷下潜……！ 下降五米……” 李舟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嘶哑得厉害。

秦锋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速飞舞，根据李舟给出的每一个指令，精细地调整着鱼雷的航向。 这己经不是操作，简首是艺术，是指尖上的舞蹈。 汗水糊了他一脸，他眼睛都红了，死死盯着屏幕，手稳得像一块石头。

“不行！它要跑了！”李舟的声音更弱了，脸色白得像鬼，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视野”开始模糊，脑袋疼得快要炸开。 但他咬紧牙关，死撑着。 就差一点，就差最后一点了！

在他的“视野”里，鱼雷和涅墨西斯级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能数清对方的铆钉。几米，只有几米的距离！ 两个庞然大物，都在和死神赛跑，争分夺秒。

“最后修正……上仰三度……” 李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出来，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秦锋几乎是下意识地，按照李舟的指令，把鱼雷的航向向上微调了三度。 这是赌命，也是唯一的活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对方又不甘心地射出一大堆干扰弹，企图做最后的挣扎。鱼雷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在密密麻麻的干扰弹中，鬼魅般地穿梭，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的拦截，带着死亡的尖啸，狠狠撞向了它的推进系统舱。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冲击波像海啸一样在深海中疯狂扩散，海水都沸腾了。 整个“黑鲨”号都像是被巨浪拍击，剧烈地晃动起来。 冲击波穿透厚厚的艇壳，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

李舟的“视野”里，涅墨西斯级的爆发出刺眼的火光，像一颗小太阳在深海中炸开，恐怖的能量瞬间吞噬了一切。

它像一个被巨人捏碎的玩具，在爆炸中心被撕成碎片，最终被黑暗的海水吞没，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命中目标！”楚航的声音在指挥舱里炸开，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激动，声音都劈了。 他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挥舞着拳头，像个孩子一样，又蹦又跳，嘶吼着发泄着压抑己久的恐惧和兴奋。

“我们……赢了……”叶钧缓缓地坐回椅子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要把肺里的空气都吐干净。 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软绵绵的。 他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如释重负，但眼神里却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黑鲨”号的艇员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互相拥抱，用力拍打着彼此的后背，庆祝这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胜利。 劫后余生，真是太刺激了！

“李舟！李舟！ 你怎么了？”安琪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叫，打破了这狂喜的气氛，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所有人的热情。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焦急得快要疯了。

大家这才注意到，李舟己经软软地倒在了安琪的怀里，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