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以诡异的角度向后折叠,镜面手套上的封印胶正滴滴答答落在瓷砖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w¨o!d^e?b~o-o!k/s_._c_o/m*
“你背后。”方瑾颤抖着说。
慕寒微转身时,镜中影像保持着梳头的姿势。
他的后颈裂开五道细缝,参差的舌状镜面组织正疯狂蠕动,每根血管都像是有生命的银色水母。
“它们找到新宿主了。”他扯开领带,锁骨处的皮肤下鼓起七个游动的银球,“从今天起,你不能独自进入地下室。”
走廊传来电梯到达的叮咚声。方瑾抓起镀银的解剖刀,看见监控屏幕里闪过抹猩红身影。
那是个穿酒红色旗袍的女人,裙摆下露出森森白骨,正用涂着丹蔻的手指在镜面上勾画:井、日、女。
“又是新猎物。”慕寒微的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每颗眼球都映出不同角度的方瑾,“这次是三十年前失踪的茶艺师,听说她泡的安魂茶能让人看见......”
整层楼的灯突然熄灭。应急出口的绿光里,方瑾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分裂成七个。
每个都顶着不同的面孔,最瘦小的那个正踮着脚去够电灯开关,指尖触及时爆出蓝色电火花。
“别看地面。”慕寒微捂住她的眼睛,但已经太迟了。方瑾看见瓷砖缝隙里渗出沥青状的黑色物质,正在组成模糊的人形。那些影子在模仿人类动作,有个戴圆框眼镜的影子正伏案书写,墨水却在钢笔尖凝成眼珠。
“是镜渊的记录者。”慕寒微的镜面手套突然暴起,将最近的影子捏成碎末,“它们会记住我们所有行动,等七重镜像阵完整......”
女人尖利的笑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方瑾掀开消防栓盖板,发现本该存放灭火器的铁箱里,蜷缩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尸体穿着残破的茶服,胸腔里塞满茶叶梗,腐败的眼窝里钻出两簇蒲公英绒毛。
“要变天了。”慕寒微的镜面手套突然融化,液态金属顺着他的手腕攀爬,在小臂形成荆棘状纹路,“地下室有东西要醒了。”
电梯井传来重物坠落的闷响。方瑾冲进安全通道时,看见二楼走廊的穿衣镜正在融化。
镜面像热巧克力般流动,汇聚成女人的轮廓。那镜中人穿着1937年的护士服,脖颈折成直角,正用缠着绷带的手指点向方瑾。
“她等了八十年。”慕寒微的声带像是含着砂纸,”当年就是她把林月的灵魂钉进镜渊。"
地下室的铁门突然变形。
那些本该生锈的铰链渗出树液般的黏液,门框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婴儿牙齿。
方瑾用解剖刀刮下些黏液,发现它在空气中迅速凝固,形成微型镜面,映出慕寒微正在镜像化的右腿。
“当心!”慕寒微猛地将她扑倒。一根钢化玻璃镜框从天花板坠落,砸在方瑾原本站立的位置。
镜片没有破碎,反而像放大镜般聚拢光线,在地面灼出焦黑的十字架印记。
走廊尽头的监控器突然亮起。
画面里是方瑾的办公室,她惯用的那盏台灯正在燃烧,火苗中浮现出七张人脸。
其中张叔的脸正被火焰吞噬,他的惨叫声通过扬声器在地下室回荡:“七号床的镜子...她在里面......”
慕寒微的镜面手套突然刺入方瑾肩膀。她刚要尖叫,发现手套尖端钻出细小的银丝,正在缝合她皮下蠕动的镜像幼虫。
“它们饿了。”慕寒微的声带彻底破碎,变成电子合成音,“去取李明远的头骨,用他的牙当钥匙。”
地下二层的档案室弥漫着福尔马林气味。方瑾撬开3号保险柜,发现本该存放实验记录的铁盒里,蜷缩着颗风干的骷髅。
头骨右眼眶嵌着青铜镜片,左颧骨处钉着生锈的手术钉。
当她拿起头骨时,所有档案架突然倾斜。
泛黄的实验记录雪片般飘落,每张纸都沾着褐色污渍。
方瑾展开最早的1937年记录,发现字迹与林月笔记本上的完全一致,只是夹页里多出张婴儿照片子那孩子左耳后有颗朱砂痣,与慕寒微后颈的胎记位置相同。
“原来你才是......”方瑾突然头痛欲裂。头骨的眼眶开始渗血,青铜镜片映出她身后站着七个穿围裙的女人,她们正用手术刀划开自己的腹部,掏出还在跳动的心脏。
慕寒微撞开门的瞬间,方瑾看见镜中自己的倒影正在啃食自己的舌头。现实中的她已经咬破嘴唇,鲜血顺着下巴滴在头骨上。骷髅突然发出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