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臣仙端过酒杯,边饮边到柜台前,笑道:\"老板,你要了这位小哥哥的粗布破衫,哪怕用作抹布,也比他吃白食强啊!\"
掌柜的正窝着火,\"去,去,去,一边去!\"
紫衫少年薄脸生红,羞恼的扫了李臣仙一眼,\"老板,我剪一把头发权当饭钱,可以不?\"
掌柜的好气又好笑,\"我要你头发干什么?\"
李臣仙见紫衫少年束起的头发乌黑闪亮,笑道:\"老板,这个小哥哥的头发,你剪下来,卖给戏班小生作胡须,还真值几个钱!\"
他掠了掠紫衫少年头发,又长又软,实属罕见的好,不由闻了闻,\"哇哦,还带有丝丝香气!\"
客栈的人大多数被他弄笑了。
紫衫少年一偏头,恨恨的想打他,但忍住了。
令狐遗浮走过来,扯了一下李臣仙,\"切莫把人家贫苦当作笑资!\"他转向掌柜的,\"老板,我看这位小哥,真的不是存心要少你钱,这样吧,他要给你多少,算在我这儿,二十号桌!\"
掌柜的见有人买账,便笑逐颜开了,\"好,好,好,你请坐!\"
紫衫少年望了望令狐遗浮,却没说话,这一眼之中含有深深的感激。
他向外走去。
\"喂,喂,喂,小哥哥!\"李臣仙追上他,塞给他一些碎银,\"这个小钱你拿着,免得有了上顿没下顿,老遭罪了。\"
紫衫少年望他一望,眼神有点冷,将碎银掷还他,拂袖而去。
李臣仙望他背影,不悦的笑了,\"不知是我不识趣,还是你太小气!\"
令狐遗浮拿眼望着他,摇摇头,笑了笑,饮下一口小酒。
天已黄昏,二人投宿这家客栈,同睡一床。
半夜时分,李臣仙偶尔翻身,将令狐遗浮搭放他身上的手,移到他的胸前,手指触及到他衣间的一个硬物,状似书本,意欲看个究竟,又不敢造次。
令狐遗浮醒来,揉眼问:\"你何时醒的?\"
李臣仙神情有些慌乱,笑道:\"你呀你,睡觉好不老实,双手压着我,喘不过气,不就醒了?\"
令狐遗浮一笑,\"我师父说睡觉时双手按胸,不管是自己还是他人,都是习武人的大忌,可我就是改不了。好在与他人睡的时间并不多,呃,没压着你吧?\"
他有些歉意和不好意思。
\"嗐!\"李臣仙笑道,\"男人家的身体,哪有女孩家的娇嫩,压不扁的!哥,今夜伴你入眠的好在是我,若换个娇花嫩朵,也许就坏了!\"
令狐遗浮一点头,\"那是,那是……\"转又意识到他在打趣自己,不由一笑骂:\"无聊!\"
李臣仙用肩搡搡他,\"呃,哥,你有媳妇儿没有?\"
\"没有!你呢?\"
李臣仙哈哈一笑,躺下来,手枕后脑,一副悠乐乐的神情,\"我是有了,但还没过门。\"
\"没过门的也算?\"
\"算,怎么不算?我打定心眼认了,她可是京城第一大美人又才女呢!\"
\"哦,你可真有福气!\"
\"也不咋福的,只听说过她名,没见过她人。\"
\"那你还喜陶陶的?\"
\"嗯呢,想想都美!\"
\"那你去想,我可没人可想,睡觉!\"
\"喂……\"李臣仙捅了捅他,\"别睡,问你个事儿。\"
\"啥事?\"
\"你刚才说你师父,你师父是谁?\"
令狐遗浮回答:\"华山清松道长!\"
\"你武功这么了得,你师父肯定更不得了。\"
\"那是!\"令狐遗浮一点头,\"深不可测!\"
\"他日引见我一下,目睹一下道长风釆,或许看你面,也能教我一招两式。\"
\"我哪有这个面子?我师父有本真经传我,你要看看么?从中可以学学!\"
李臣仙指指他的胸前,\"这……\"
\"对,我贴身携揣着,实在是包袱里也不敢放,怕遗失!\"
他准备拿出来,李臣仙慌忙阻止,\"不,不,不,这么着重的真经,我不敢看,不敢有这种昚望。\"
\"我令狐遗浮一旦认定你这个兄弟,便肝胆相照,我的即是你的!\"
\"臣仙好生感激,但我的不一定是你的,譬如我那美丽的媳妇儿……\"
\"我说正经的,你倒邪乎了!\"令狐遗浮有些生气,\"不看算了,拿这话来扯!\"他拉过被子,连头盖脑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