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五年九月丁酉日,阳光从窗口穿进寝宫落在梳妆台的桌面上,武媚娘拿起一支眉笔,描着自己的细眉。¢1/3/x′i`a/o?s/h\u?o`..c?o!m*
冬梅拿着一个暖手炉走到武媚娘的身侧,将它递给武媚娘:
“昭仪主子,圣人在偏殿等您”
武媚娘整理一下肩膀上的狐裘,想起三个月前跟李治一起到这里时,麟游的麦子还在灌浆,现在却要踩着霜水返回长安。
冬梅举着鎏金手炉候在旁,见她发怔便小声唤了句:
“昭仪主子?”
武媚娘抬眼,瞥见丫鬟鬓角沾着的霜花,忽然伸手替她掸了掸,
“走了,冬梅,别让圣人等我们太久。”
说着将手炉往冬梅怀里塞了塞,转身时裙裾扫过石阶,惊起两只缩在墙角的麻雀。
偏殿内,李治对着舆图比划,他龙眉微蹙:“嘶…”
武媚娘走进殿内,就见李治愁眉苦脸不展,她有些不解:
“稚奴,你为何如此忧愁呢?”
李治抬手招呼武媚娘来到自己的身边:“媚娘来,朕正在为从哪里回宫才更安全。”
武媚娘打量着地图,拿起朱砂和一张可以看透的纸,放在上面仔仔细细描画了三遍,最险的麟游峡谷处画着座新修好的木桥。
“圣人,歧州刺史奏报,说昨天晚夜里降霜,恐怕官道会有些滑,不合适过马车。?y\o,u¨p/i^n,x,s~w..,c*o?m*”
李治抬手扶着下额:''“朕清楚,已经让兵部去清理官道了。”
李治回想起八月份减免赋税的事情回过神,又说道:
“媚娘,我们路过歧阳时,让当地官员送些棉衣给灾民,让他们渡过接下来寒冬。”
武媚娘垂眸听着,睫毛在眼下投出一道阴影。末了轻抿唇角,脖颈微弯,发间银簪跟着晃了晃,算是应了下来:
“圣人,圣明体恤百姓,乃我大唐之万幸呢”
李治缓缓地抬起手,用手掌轻轻地扶住额头,似乎想要缓解一下内心的疲惫和无奈。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透过手指的缝隙,一丝淡淡的无奈在眼底一闪而过。
他看着眼前的媚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媚娘啊,你怎么也像那些朝臣一样,学会了阿谀奉承呢?”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既无奈又有些宠溺的意味。
辰时正刻,李治和武媚娘登上马车,离开万年宫,武媚娘轻轻掀开轿帘,见仪仗队的旗帜在霜雾中若隐若现。
武媚娘轻轻地放下轿帘,仿佛那帘子有千斤重一般。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愁容,转头看向轿内的李治,柔声说道:
“圣人,媚娘觉得我们还是在这里稍作休息吧。>*3{<8¥看!书o网<\ -¤÷追{¨最^*新>¤章?×a节`
这霜雾实在太大了,视线受阻,前行恐怕会有危险。
等霜雾散去,道路清晰了,我们再继续赶路也不迟。”
李治坐在轿内,听到武媚娘的话,心中也不禁有些担忧。
他透过轿帘的缝隙向外望去,只见四周白茫茫一片,雾气弥漫,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薄纱笼罩着。
他知道武媚娘所言不无道理,于是当机立断,对外面的马夫喊道:“停车!”
马夫听到李治的命令,立刻拉紧缰绳,马车缓缓停下。
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雾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夫妻俩人走下马车,就见冬梅指着桥下的河床:
“圣人,昭仪主子你们看呀,上个月还泡在水中的麦田,现在都种上冬天的麦子了。”
武媚娘顺着她指着方向看过去,见土地上冒出绿色芽苗。
李治哈哈大笑道:“那是吐蕃来的麦种,是禄东赞送的,这东西可比我们本地的麦子耐旱。”
李治将一株青稞递给武媚娘:
“朕让司农寺在歧州试种,如果效果好的话,明年就可以推广到关中。”
车驾缓缓前行,时间也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已至正午时分。
阳光炽热,照得地面发烫,队伍终于抵达了岐阳驿馆。
驿丞早就在门口恭迎,见皇帝的车驾到来,赶忙上前跪地,双手捧着一本厚厚的账簿,战战兢兢地禀报:
“圣人,今年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