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准备把黄金山和柳氏的坟迁到林海林业局远山上,不知什么时候,她开始恨张思睿,整天把黄玉民喝得跟个酒鬼似的,疯疯癫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黄玉民……
张思睿的运气真的不错,不像玉环丈夫老张出大力,这让黄玉环有些心理不平衡,谁能想到呢,思睿当上了工会主席,这种工作的优点是能和许多有天分的艺术工作者打交道,有不少从大城市到这里支援贡献的知识青年,伯牙子期的契合精神,只有思瑞能做到,也许跟那段个人成长有关系。思瑞对知识分子还有艺术工作者额外的尊重,家里困难的情况下,也把最好的肉啊蛋啊鸡啊给知识青年艺术工作者们打牙祭,艺术需要营养,要不都像诸葛亮、曹雪芹出师未捷身先死,《石头记》没完成的遗憾啊!
工会新来一位上海油画家,他一来就成了思锐的左膀右臂,可是这位油画家必须面对颜料太贵,无法展现作品的尴尬。艺术是贵的,是有价值的,只有艺术工作者才能从这冰天雪地的寒冬中采到美,不是吗?明明是乌烟瘴气的烟囱,又脏又臭又难闻,人也灰头盖脸的,但经过大画家的笔,精神就焕发了,一切又有了精神和生命力,这就是艺术的力量和伟大。
思睿的偏好画家也清楚,红林这段日子整天泡在公会的画室里,瞧上海大画家,画烟囱,画林海雪原,画脏兮兮的工厂里的焊工,开火车头的司机。红林可不想画工厂,他想画鸭绿江,林子里没有鸭绿江美?
领导经常让思睿写各种材料,他就一边说一边让上海画家写。
“爸爸,你为什么不自己写啊?我想画画。”这是儿子的无意之举,却深深的刺痛了工会主席思睿的心灵,他很善于培养人才,也很善于精确表达各种领导急需的建议。思睿的工作方式一直如此 ,他口述,助手写他口述的材料,别的他也不解释。身边已经有三位助手被借调走了,因为工会用不了那么多人啊,多亏又来一位画家,要不思瑞即使有天大的才能,也无法施展啊。“画家的字,明白吗,儿子?”
“爸,你的字不好吗?”
“好啦,儿子,爸爸的工作得写材料,等写完材料再和你画画”
“红林听叔叔的话,先回家,明天再来,我教你素描。”
“真的,上海叔叔?”
最近啊,思睿也一直暗自苦恼呢,这多亏来了一个上海画家,如果只剩自己一个光杆司令,那材料还真无法写了,这都是命啊,回家后也和黄玉佩一样,喝了几杯高粱酒。
“思睿,怎么啦?”
“没啥,别担心,又来一画家。我想让红林跟他学画画,我瞧着红林是个画画的料子。”
“他爹,红林随我。”
“对,随你好,别随我。”
思睿现在抱起了老闺女红美,其实永美更好听,最后还是选了红,永远跟红苗正的美下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当爹的都疼最小的姑娘,“红美,红美,红美,爹爱你。”
“爸爸喝酒了吗?”
“对,红美,我喝酒了。”
“爸爸,喝酒不好。”
“瞧,她娘,还是老闺女疼我呀!”
黄玉佩和张思睿的心终于放下了,因为儿子一旦有了爱好,就不会偷偷往鸭绿江跑了。四大爷已经来来回回送了红林好几趟回局里了,这人情太大了。孩子们越来越明白事理了。红玉经常训斥红林,什么爹是为了让有书念才从鸭绿江边的家搬到局里的,而且爹是工人,比当农民更有地位,再回鸭绿江没书念,不受教育,不念书,就得出大力或者像不学无术的舅舅到处流浪,孩子们现在越来越势利眼了。
红玉红缨,希望爸爸能再升官当上有油水的车间主任。工会主席虽说不出力但太清贫了。当书记,当厂长,当局长,家里就有各种零食吃了。
红林似乎从上海画家身上找到了某种希望,这种东西和故乡鸭绿江不一样,现在画家先生和红林成了朋友,简直是海明威的翻版《老人与海》。红林能感受到油画家的力量,创造的力量,美的诞生是一种生命抵抗低俗的堕落,超凡脱俗。画家除了对红林保持某种程度上的温暖,剩下的全都是荒岛孤独的压抑存在了,并非画家不喜欢平易近人,但是画家明白要艺术只能坚守灵魂的纯真,艺术是不能存在一丝一毫的俗气的。画家带着红林一起到林海林业局的周边山岭树木森林中采风,必须随遇而安,要有魏晋风骨的精神,要脱离世俗的生活束缚和羁绊。好像画家说过,红林母亲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美人,但红林不相信妈妈是美人,她觉得妈妈满嘴大黄牙,还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