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青脚步匆匆地来到医院楼层,此行是为母亲取药。
路过护士台时,她目光不经意地朝林悦那边瞥了一眼,两人只是眼神交汇了一瞬,并未有过多言语交流,在人前装作不熟。
陆青青收回视线后,便准备前往她们的“秘密基地”。
刚走没几步,突然,一个皮球骨碌碌地滚到了她的脚边,紧接着,就看到一个孩子的母亲神色焦急地跑了过来,嘴里还念叨着“哎呀,不好意思啊”,一边说着一边赶忙弯腰捡起球。
不多会儿,两人在秘密基地顺利碰头了。
陆青青微微皱着眉头,带着些许不悦的语气问道:“你怎么才来呀?”
林悦一边轻轻揉着自己有些酸麻的胳膊,一边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嘿,你别提了,就是那个把球滚到你脚边的小孩子呀,他来挂盐水呢,可那孩子的静脉特别不好找,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才一次穿刺成功,这不就耽搁了些时间嘛。”
陆青青听闻,脸上满是替她惋惜,不住地点头称赞道:“你好歹也是医学院的高才生呀,这技术水平真厉害。没让你当医生,却安排你在这里做护士,可真是大材小用了呢。”
林悦却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洒脱的笑,随即眼神一亮,鼻子闻了闻,好奇地问道:“哎呀,你带了什么菜呀,好香啊。”
“主推的是白炸春鹅哦。”陆青青一边说着,一边笑意盈盈地把准备好的菜端到林悦面前,揭开盖子的时候,香气四溢开来。
林悦本就饿着肚子,这会儿更是顾不上形象了,直接大口咬向那鲜嫩的鹅肉,腮帮子鼓鼓的,待一块肉下肚后,她满足地咂了咂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你说少爷家会不会开酒楼呀?”
陆青青歪着头想了想,回答道:“我还没问过他呢。不过,我感觉他家好像各类生意都有涉及,开酒楼倒也有可能呀,回头我找机会问问他吧。”
确实,肖镇南家经营着一家在全益州都算得上是生意惨淡的酒楼——鼎丰楼。
这益州乃是南来北往的商贸交易站和重要补给站,平日里人来人往,客流量极大,对客栈和酒楼的需求量颇为可观。毫不夸张地讲,只要在这益州随便开一家面摊,靠着这庞大的客流,都能过上富足的日子。可偏偏这鼎丰楼就是个例外。
鼎丰楼从外观上看,装修得颇为豪华大气,雕梁画栋,气派十足。但尝一尝菜品,就让人失望不已,厨子的厨艺实在是乏善可陈。
很多客人本是冲着这豪华的装修来的,以为外表如此光鲜亮丽,食物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事实上,每道菜都是平平无奇的家常菜,尤其是味道难以下咽,这让前来用餐的客人怎能满意呢,常常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肖家一直在资助这家酒楼,其中有其原因。
想当年,肖镇南的爷爷外出做生意,有一批货物着急要卸下,可那搬运工人却趁机漫天要价,怎么商量都不行。就在这为难之际,只有王五这些曾经当过土匪的人,愿意改过自新,按照原价帮忙搬运货物。
肖老爷心里清楚,他们这么做了,势必会得罪全码头的搬运工人,但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心软,就把他们带回了益州。
起初,肖老爷是把他们安排到各个店铺去学习,想着让他们慢慢融入,学些正经营生的本事。但谁知道,其他伙计一旦知道他们的过去,就对他们处处排挤,根本不愿意接纳他们。
后来,肖老爷实在无计可施,干脆自己出资另开了一家酒楼,让这伙人去经营,想着这样既能给他们一条生路,也能让他们远离那些排挤。
后来,肖镇南爷爷分家产的时候,原本打算把这间鼎丰楼分给肖镇南的三叔。可肖镇南他爹实在经不住自己老娘的软磨硬泡,最后把自己手上那生意兴隆的酒楼给做了交换。
如今,肖镇南接手了这间酒楼,他深知酒楼的来历,决心要把酒楼经营好,无论如何也不能关闭它。
于是,肖镇南仔仔细细地查看了酒楼的账本,这一看可就发现了问题,这家店有时候会大批量地采购食材,数量多得有些不合常理。
肖镇南心里直犯嘀咕,暗自思忖:“这些人难道不会记账吗?一家生意如此冷清的酒楼,居然还这么大批量进食材,这账就这么明明白白地记在账本上,这不就等于在明显地告诉别人在做假账吗。”
就在这天,肖镇南亲自去酒楼实地考察了一番,还在暗中悄悄观察了许久,这才发现,原来这些放下屠刀的土匪们是真的实诚呀,压根就没那些弯弯绕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