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珩对权势,从来就没有渴望。
起初,他是被她骗到了忠义侯府。
后来,他在忠义侯府被虐待,甚至连丫鬟小厮都给他冷脸。
再后来,他跟着老忠义侯,见识了太多朝堂的黑暗……
他却突然起了兴趣。
觉得大家这种两面三刀实在有意思,竟然让他寡淡的人生,出现了些乐子。
他就这样,以一种近乎扭曲的心态,踏进了朝堂。
于是他又发现,怪不得小姑娘当时要让他入这侯府,权势的味道,的确很好,明明那群丫鬟小厮膈应他膈应得要死,面前还要笑呵呵地服侍他。
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但他对一手遮天的权势,已经没什么感觉,改变他想法的是他再度登上绿柠山,看到苏辄澈和她举止亲密,她又装作不认识他后。
他才忽然对权势有了明确的渴望。
但那时,不是喜欢,只是他心中堵着口气,他一直欠着她这个人情,他得还给她,可再次见到她时,她的种种表现告诉他,他只是无关紧要的人,那个他认为天大的人情,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个举手之劳。
可尽管她绝情至此,他也不敢去怪罪她,于是……他将所有不好的情绪都施加在了苏辄澈身上。
后来,又一次遇到她,便是在她的大婚前一日了。
她提出要嫁他,这是他还了那份人情的好时机,他很庆幸,这些年因为她对他漠然的缘故,他到了如今的位置上,可以在想还她人情的时候,还给她。
所以,他看她坚持要嫁给他,便同意了,就当是还这小姑娘一个人情。
“那你……”宋安饶一字一句,试探着开口,“现在是真的,心悦我?”
她的小心翼翼,突然让他回神。
谢怀珩脸一热。
他没去说话,倒是她垫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年的事情,我真记不太清了,你早该和我说的呀,早知道你就是那个哥哥,还欠着我个人情,我这些时日也不必担惊受怕了。”
谢怀珩有些不满,所以,这便是她的回应?
不过,回应有总比没有强,最起码他现在知道她也并不心悦苏辄澈。
……
许秀才办事利落,酒楼这些时日,已经彻底恢复营业。
浴佛节快到了,官宦世家都做着样子,开始斋戒。
这酒楼,生意做起来还不错。
“公子可否需要祈福贴?”
“那是什么?”
许秀才按照宋安饶的吩咐,在客人结账时推销起其他东西。
“酒楼准备了祈福活动,公子若是有什么心愿,可以写在祈福贴上,到时候酒楼会有专人爬三千阶梯,替公子去绿柠山开光祈福。”
富家子弟,既想要做足面子,又不想累到自己。
一听说可以不用爬山,还能祈福,都来了兴致。
“你这,灵吗?”但多少还是有些怀疑。
宋安饶听到这话,从楼上下来。
“自然是灵的。”
“我在绿柠山待了十余年,与绿柠山的方丈,有些交情,但凡经过咱酒楼的祈福,我宋掌柜都会好好帮各位在方丈那里祈福。”
众人认出宋安饶的身份,自然也知道宋安饶所言不假。
便都准备掏银子买下这祈福贴。
宋安饶伸了伸手,一只手晃了晃:“五两。”
“五两?”
“你怎么不去抢?”
酒楼现在是素斋,一顿餐食甚至不过一两银钱,而祈福居然要五两,这五两都够他们大吃好几顿了!
“非也非也。”宋安饶摇着头,淡定如常。
甚至十分耐心地解释道:
“掌柜我也就是和方丈有些交情,能替各位过那香火,再求来方丈开光,只是……说到底,我也就是个跑腿的,大家这钱都是香火钱,是给寺庙的。”
“银两不足,怎显得各位的诚心呢?”
宋安饶淡淡瞥了一眼竹韵,说起这些天她让竹韵传出的谣言。
“那城东的马小姐,年过二五,迟迟没有找到合心意的夫婿,自从求了庙中的姻缘签,那不是三天前……李家公子从江南回来,两家便结了亲。”
“还有城西的张员外,夫妻二人不合多年,求了签后,二人恩恩爱爱,如胶似漆……”
“再说我这酒楼内的许秀才……”
许云舒忽然被点名,社恐到赶紧低下了头。
“许秀才苦读圣人书,身体一向不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