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到那个穿着笨拙防护服、胡子拉碴、眼下乌青却依然守在她床边的身影时,积压的情绪瞬间决堤。
“你……”
罗青英的声音虚弱沙哑,带着难以置信和翻涌的复杂情感,“你怎么在这里?外面那么危险……”
江尧年看到她醒来,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随即又被疲惫和一种深沉的痛楚覆盖。
他隔着防护面罩,深深地望着她,声音干涩:“我怎么能不来?你是病人,我是医生……而且……”
江尧年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坦诚和固执:“而且,我还是江尧年。”
“我……我放不下你,罗青英。”
“就算……就算你推开我一百次,只要你需要我,我还是会来。”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罗青英心中那道因为现实顾虑、因为江尧舜的压力、也因为害怕耽误对方而强行筑起的心墙。
看着江尧年布满红血丝却执拗的眼睛,看着他防护服下疲惫不堪却依然挺直的身影,想到他在全城恐慌时义无反顾地来到她身边……所有的理智权衡、年龄差距、身份顾虑,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罗青英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以独自面对一切,但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在最脆弱无助的时候,是这个固执的小孩,用他毫无保留的行动和心意,给了她最坚实的依靠。
泪水无声地从罗青英眼角滑落,不是悲伤,而是一种久违的、卸下重负后的释然和触动。
罗青英艰难地抬起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他隔离衣的手臂位置。
“傻瓜……真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