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罚款,赶紧开门!”
麦麦提深吸一口气,拉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穿灰制服的人,其中一人眼圈泛红,满脸酒气。
另一个略显年轻,站得笔直的,已经习惯性地皱眉:“干嘛的?身份证拿出来看看。”
麦麦提把证件递过去,口气平静:“公务来访,有技术合作。”
两人对视一眼,一听口音,见是新疆来的外地人,立刻变得更加咄咄逼人。
年轻些的那位接过证件后,稍一翻看,略显意外地说:“嚯,还是正经办的证啊。”
而那醉醺醺的家伙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最终落在麦麦提放在床头的帆布包上,压低声音嘟囔一句:“即刻将个包拎过嚟,开包检查!”
麦麦提皱眉,包里是绘制的技术图纸,还有——住房剩下的一部分钱。
“干什么?你们不是检查证件——”
话未说完,却被那个治安队员粗暴打断:“你聋咗啊!叫你摞包就识摞,再唔动,我当你有问题!”
说完,他威胁似的扬了扬手里提着的胶制警棍。
迫于淫威,麦麦提只好去取包。
但他同时留了个心眼,趁着背对治安队的瞬间,将包偷偷拉开一条缝,把那叠钱抽出来,塞进了裤腰。
“搞乜鬼咁滞嘅?信唔信我整死你!”身后的治安队员看着他的动作,怒喝一声。
麦麦提不吭声,乖乖把包递过去。
那人满脸不屑地打开,一沓图纸跃然眼前,他立刻变了脸:“你啲少民仔,带噉多嘢搞乜鬼啊?”
说着,他将图纸全部抖落在地。
就在那一瞬,麦麦提下午刚办好的暂住证,从图纸中滑了出来,轻飘飘落到地上。
正在检查证件的年轻治安队员眼前一亮,就像见到了猎物的饿狼似的:“哟,还真有个暂住证?想入关啊?”
未等麦麦提接话,他冷笑一声,捡起地上的暂住证,随意扫了几眼,冷笑:“证件有问题啊!”
“这证件嘛是我下午刚办的撒!”麦麦提心头一紧,语气陡然提高,“这证件嘶合法嘚!”
“系合法嘎~”醉醺醺的那位故意拖长语调,模仿着麦麦提的口音,语气里满是嘲弄。
他指着印章,阴阳怪气道,“呢个印章,我一睇就知唔太对路?!”
麦麦提这下看明白了——这俩人压根不是来执法,是来钓鱼敲诈的。
他脸色沉了下去,冷冷开口:“你们想作逑?”
“我们想做啥?”年轻的治安队员嗤笑,“你的证件现在有问题,你说我们想做啥!”
“照规定,交点‘行政费用’!”
“我没带钱。”麦麦提咬死。
“你一个住旅馆,仲敢话冇带钱?我警告你,你住嘅间店唔合规,你若系冇带钱,我可就……”
另一名队员,再次举了举手中的警棍,虎视眈眈。
“你敢?你们知道我是谁?我是来做什么的吗?”麦麦提冷笑一声。
他是刚从水利部开会结束趁机过来的,口袋里自然还放着那张部委开会时的工作证。
只是不知道拍出这张证能不能震得住这俩人。
死马当活马医。
“我管你搞乜鬼啊?”
就在醉酒队员骂人的间隙,麦麦提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带有红印的工作证。
“我是国家部委派来考察项目的工作人员。”麦麦提换了副威严的口吻,“这就是我的工作证。”
两人一愣,盯着证件看了几秒。
稍微年轻的治安队员露出迟疑,可另一位醉汉队员却丝毫不在意,一把夺过这张证件,连同暂住证,一起撕了个粉碎。
“国家部委?呵!”他吐出一口酒气,忽然改用普通话,语气狂妄,“老子还他妈的是国家/主/玺呢!你今天是有钱交钱,没钱——就跟我回局里。我倒要看看是你部委大,还是我这党/中/央的警棍大!”
说罢,他猛地踩了两脚地上的图纸,然后再次扬了扬警棍。
“滚出嚟,站定定!”他一边吼,一边拽住麦麦提衣领,把他像拎小鸡似的拖出门,狠狠一把推到走廊上。
帆布包也在那一刻从门边摔了出去,重重砸在地板上,“哐”一声,图纸与笔具散了一地,那声响像是一记打在脸上的羞辱。
“你们真要这么搞?”麦麦提靠着墙,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眼神死寂如冰。
“搞你又点啊?”醉汉治安队员狰狞一笑,警棍在手上敲得啪啪作响,“别以为整张破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