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看见远处的景色了。
我沿着果园的边缘走着,远远的飘来了一股股浓郁的香气,像是樱桃木燃烧的味道,又夹杂着苹果的清香。
我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学过的一篇课文:“清晨是寒意料峭的,宁静的。只有停在果园深处珊瑚色花揪树上的肥肥的鸫鸟的鸣声丶人语声,以及把苹果倒进斗内和木桶里的咕辘辘的声音,才打破了寂静。果园里由於树叶日稀,已经可以望得很远。不但那条通往用麦稭作顶的大窝棚的林荫道,连大窝棚本身也都可以一览无遗了。入夏以来,果园主把全部家当都搬到了窝棚旁进,虽说到处都是香喷喷的苹果味,可这儿却香得尤其馥郁。窝棚里铺着几张铺,放着一支□□丶一只长了铜绿的茶炊,窝棚的角落里搁着碗盏器皿。在窝棚旁边堆放着蒲席丶木箱和用坏了的杂物……”
我没有去过俄国,也没吃过那儿产的苹果,但脑海里深刻地印着那种“苹果丶蜂蜜和秋凉这三者的芬芳”,如今虽然没有蜂蜜,但苹果丶秋凉和樱桃木燃烧的味道,却也很让人沈迷。
我走进果园,目光在枝桠之间搜寻着。
——啊!我看到了一只落单的苹果。
就说嘛,肯定有一些是会被偶然遗漏的。
可是好高……我还穿着裙子,爬不上去,根本没可能摘到啊。
我苦恼地围着这颗苹果树转着圈圈,却被我发现,这棵树上不止一颗被遗忘了的苹果!
这真有点像入宝山而空回啊!我使劲地盯着那几颗红彤彤的苹果。
“尊敬的小姐,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在我背后突然响起了一道明朗的男声。
有点被吓到的我一转身,看到一位身形颀长挺拔的少年正对着我微笑,金色的发丝从帽子里窜出来,淡色的眼瞳里有着笑意。
“哦。”我反应过来了,忙提裙对他行礼,他躬身给我回了礼,“不。没什么。”我朝他微笑,表示我只是散步而已——难道要告诉他我垂涎上面的几个苹果?
他看看我,再擡头看看苹果树,向我走来,“能请你帮个忙吗?美丽的小姐。”
我点点头,他把帽子摘下递给了我,然后走到树下,三下五除二,利落地爬了上去。
“噢!”他肯定知道我一直盯着那几个苹果!
“接着!”他摘下了一个离他最近的,然后抛给了我,我慌忙接住,他又抛下来一个。
我本来以为这棵树上只有两个苹果了,没想到他在树叶间一阵翻找竟然找出了四个。
带着点露水的苹果冰凉凉的,可是闻起来很香。
我和他坐在树下,拿手帕擦了擦就啃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这样带着凉意的苹果特别好吃,跟其他苹果的滋味截然不同。
“你知道安东诺夫卡苹果吗?”我一边吃一边问他。
“什么?”他也正吃得津津有味。
“安东诺夫卡苹果。”我重覆道。
“不知道。是俄国的吗?还是德国的?”
“俄国产的。听说很好吃。”
“哦。你觉得这个苹果不好吃吗?”他扬了扬手里还剩半个的苹果,然后又啃了一大口。
“很好吃。”
“那你干嘛想着那什么安东尼苹果?”他挑起了一边的眉眼。
我想了想,也是,人不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笑什么?”他不解地问道。
“不,没什么。”我抿了抿嘴角,但它还是往上翘,“我叫卡洛琳,你呢?”
“威克姆。”他把吃剩的果核随手一扔,站了起来。
“哦,你好,威克姆,很高兴认识你。你住在这儿吗?”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啊,但我以前还真没见过他。
“我父亲是这儿的管家。”他把帽子戴起来,正了正帽檐。
“噢,我哥哥和达西是同学。我们是来玩的。”我拿着两个苹果,也站了起来,“我来过好几次彭布利了,以前怎么都没有看见过你呢?”
“我今年一直在外面。”他耸耸肩,说,“我该走了。也许晚上再见?”
“好的。那么,谢谢你的苹果。”我把剩下的苹果分给了他一只。
算是交到了一个新朋友吧?我拿着最后一只苹果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