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的注意力果然被引走。

在一大群动作相似的学员中，阿喵有时拿木剑，有时拿书，有时拿笔，有时抱着医疗箱，但不变的是他脸上的认真，眼中的茫然，动作别扭生涩，对自己正在做的事很不理解的样子。

“误入学堂的小猫咪。”

“哈哈我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不懂。”

继续翻相册，阿喵一张一张介绍，“这张是我第一次进封锁区，第一天打到的战利品合集，第一次受伤我在处理伤口，第一次看到救援队被帅到，给他们拍了一张。”

“后来每天冒险特别累，就懒得拍了，也删掉了一些有红枪的照片，只有这张留着。”

照片中的红枪只露出一点侧脸，在跟绿头巾一夥人说笑，“这是红枪跟他的朋友密谋教训我，我决定跟他绝交，所以要纪念一下。”

“还气吗？改天再去揍他一顿。”

“额丶看心情吧，已经不重要了。”

“这是我自己打败精英怪后跟尸体的合影。其实第一次打败精英怪，是跟红枪组队的，但那次好像跟我没关系，就没有纪念。”

“这是我被怪物包围，不小心按到拍照了，照片有点糊。”

“但很帅，很英勇。”

“是吧哈哈哈，所以我没有删。”

但下一张就把这份帅气破坏殆尽了。“唔丶我不小心掉泥坑里了哈哈哈。”

“下一张，这是我摘到的特别大的果子，把它卖掉之后我的冒险事业终於开始盈利啦。”

司空安安静静地听，看他捧在掌心的小猫咪，在没有他的日子里，一个人生活丶冒险，交朋友，遭遇背叛，收获成功。

很多时候，他感觉好像看到了他自己。

年少时司空，不对，年少时连个名字都没有的他，也独自一人艰难求生，拼命修行，却远没有阿喵这么快乐，而是咬牙切齿，闷着满心戾气，仇视家族，仇视整个修真界。

阿喵的世界虽不像修真界那么危险，但阿喵比起自己来，那么弱小，那么无知，那么一副好欺负的样子，阿喵人生的难度，面临的困境，也并不比自己的轻松。

可他的阿喵，始终迟钝，始终柔软，又在伤害中磕磕碰碰地学会了保护自己，笨拙而果决。

这瞬间，司空心中竟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他来得晚了。

要是他早点来，这些照片，这段人生，也会跟他有关；有他的保驾护航，阿喵会很安全，很快乐；照片里更青涩丶更傻乎乎的阿喵，便也是他的了。

想到这里，司空自嘲一笑，明明往事不可追，他居然会因为这种事觉得遗憾，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呀，我遇到阿灰了！这是阿灰在打怪嘻嘻。”

照片里，只有怪，没有司空。

“哪个是我？”

“因为拍不到你，后来我就没拍了。在你恢覆人身之后，也没想起来。”阿喵有点遗憾。

“没事，以后多拍点，换我来拍。”司空操作徽章，把镜头拉远，拍下两人躺在夜空下的画面。

反正未来，还有很长的日子，可以展望。

新鲜的照片投影在两人正上方，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两人相拥的身影，幸福的面容。

司空像许愿一样，缓缓开口，“我希望，阿喵以后的相册里都是我。”

“你的愿望成真了！”阿喵马上宣布，“我的生活里本来就都是你，当然都会拍你啦。”

“以后的生活，也全部是我，一辈子那么长，可以吗？”

阿喵想了想，“可以吧，我也想永远和你在一起，而且我们有契约在，不会失散的。”

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仿佛他们两个本就是一体，会一直亲密无间，永远相爱，只会走散，不会分离。

司空心中的悸动难以言喻，不由脱口而出，“我们结婚，怎么样？”

“咦，我以为，根据你家乡的习俗，我们已经结婚了。”阿喵催动神魂契约，镌刻在两人魂体上的金色字迹，闪了一闪。

司空心头一热，原来在阿喵心里，他们是已经结婚的关系，他把躺在身侧的阿喵抱到自己身上，他想感知到阿喵实实在在的重量，“我们还没有昭告天下，让所有人知道我们是一家人。”

“我们住在一起，徽章相互关联，可以互看面板和账户，背包也能一起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一家人啦。还有这个，”阿喵把前些天买的双人称号亮出来，“你的也戴上，这样玩家们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