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瘟
这一晚,宁楚月随着郭玄走了,顺便带走了林子挑选的十匹马,并交代给林子办两件事。
把刚写的信寄到云峰去,寄银票到怀陵,归还杨寺年欠账,顺带给徐飞送去胡州特产当做谢礼,当然,也得在特产里夹上银票。
自那天以后,又回到跟之前一样的情况,一连二十多天见不到宁楚月的人,只有源源不断的马被从范宅牵走,顺带还有一箱箱的牛肉。
这日天气颇好,何笙在马棚喂草,看着空掉的四个马棚,一时有些不习惯。
郭玄后脚又来了,带着银钱来。
“东家说天冷了,叫你们添些衣物”。
郭玄不急着运马,四处转看马棚一圈,查看剩馀的马匹质量。
何笙提着银袋子跟在郭玄身后:“东家最近怎么样?”
“挺好”,郭玄弯腰抓把草,喂给附近的马儿吃:“对了,我看厨房蒸了窝窝头,东家最近吃油荤太大,没什么胃口,你的手艺好,不如让我带几个回去给他满足一下”。
“好,刚蒸的”,何笙转身道:“全给他带上”。
“何兄弟”,郭玄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我也搭东家的洪福,吃两个”。
何笙走出一段距离,听到回头:“尽管吃,不够你明日再来拿就是”。
不一会儿,郭玄饭都没吃,赶着十匹马,扛一大袋子窝窝头离开了范宅。
入秋后,一早一晚虽然凉,晌午的气温还算舒适。
接下来几日,何笙指挥林子开辟了块新田。
他准备再种些别的蔬菜,丰富一下菜园子。
林子锄头挖得汗流浃背,何笙也在厨房忙活。
煮锅肉汤,蒸五个馒头,一顿简单的饭菜很快便端上桌。
二人快速吃过午饭,去马圈喂食时,发生了件奇怪的事。
昨天喂的夜食,马儿竟然都没吃完。
“奇怪了”,林子摸摸头:“怎么都没吃呢?”
一两个马棚里的没吃完很正常,十几个竟然都没吃完。
何笙拍向自己的手背,打死了只肆无忌惮的跳蚤。
“不对”,林子摸摸马,忽然察觉马匹腹部烫得灼手,低头仔细观察,马眼睛也肿胀成个小球形状。
他浑身激灵,快速查看了附近几个马棚,无一例外,都是这样,有的马竟然出现呼吸困难,鼻孔起泡的症状。
何笙慌了神:“这是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
林子抠抠手背,注意到马背上密密麻麻的虫子。
这么多……
何笙顺着看过去,差点晕死过去,几乎每一匹马身上,都布满小拇指大小的跳蚤,腹部圆鼓鼓的,吃胀了。
林子与何笙徒手清理小半时辰,根本清不完,自己胳膊和腿上倒瘙痒起来
林子扔了抹布,烦躁道:“得进城找马医”。
说完他牵起稍微好点的一匹马,速速离开范宅去找大夫。
何笙惴惴不安地在马棚里转悠,徒手狂打跳蚤。
没一会儿,他开始不停挠脸丶脖子和胳膊。
生气不过,干脆打来两桶水,一瓶子醋倒下去,搅拌两下,拿起刷子唰唰给马洗澡。
夜幕降临,林子马上带了一个紫衣小姑娘,小姑娘背后有个特别大的箱子。
“……这是?”
“成安安,会医马,我找了几个地方,没想到胡州的马医这么少,有两个正要出去,只有她愿意来”。
何笙以为马医是那种年纪大的老头,对眼前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实在很难把她和马联系起来。
成安安放下背篓,阻止何笙继续刷马:“别洗了,天凉,马容易伤寒”。
何笙抱歉挪开水桶:“有劳成姑娘快来看看”。
成安安径直走向马棚,林子跟在她身后,瞅了一眼何笙。
“你脸怎么了?”
“啊?”何笙后知后觉抓抓脸,结果摸到一脸凸起的小包。
“………”。
“没事,待会儿我给马用的药,你在脸上擦点就行”,成安安很快看完最近几匹马,回到二人身边。
何笙抠抠痒,马药咋能擦人脸呐。
“它们得什么病?”林子追问。
“马瘟”。
像是人得风寒一样,成安安平静地指着何笙脚边水桶:“再打桶热水来”。
何笙与林子即刻照办,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