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怡台
宁楚月短短一日内又进云怡台,此时的云怡台不比晚上活色生香,换成了高雅之人喜欢的氛围。
中央舞台上,一位黄衣乐师正在演奏丝竹,声音清丽悦耳,舒缓心情。
“宁公子是早上掉什么东西了?”掌柜眼尖,宁楚月刚踏进大门他就瞧见了,快速站出来,微微拦住这位早上以老马抵债的大爷。
宁楚月脚步顿住,脸色沈下去,片刻又恢覆漫不经心的笑:“没掉东西,我来找人”。
李掌柜吊眉,弯腰继续道:“您要去几楼?小人找个夥计给您引路”。
云怡台有三层半,一层大堂和二层都是有点小钱的人消费的,三楼都是达官富商,至於顶层楼阁嘛,不是贵客中的贵客,便是当今名人雅士,来给云怡台壮名声。
“三楼天号”,宁楚月淡淡道。
天号,是……
李掌柜立马擡手,亲自走向楼梯引路,笑嘻嘻道:“原来太守大人等的是您呀,这边请”。
宁楚月笑笑,没多言,径直上到三楼。
白衣姑娘手指纤长,拨动的柳琴弦,一指一声,响亮宏大,音色高亢刚劲,听起来特别带劲。
周浩沈一张脸高阔方正,唯有一双多情眼,年近四十依旧婉转勾人,扫向门口不速之客,惊讶道:“这么巧,宁老板也来放松放松”。
今天周浩沈看起来心情不错。
宁楚月眯眼笑着踏进房间,同周浩沈拱手行礼:“周大人好”。
周浩沈放下酒杯,招手要宁楚月坐到身边:“坐”。
宁楚月依言坐下,等身边丫鬟斟满酒,举杯敬酒:“说来惭愧,既然这么幸运能碰到您,还得向您讨口饭吃”。
周浩沈轻抿一口酒,放下酒杯,轻轻笑道:“听说你在隆和昌号欠了一屁股债”。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宁楚月一口饮尽酒水,攒干嘴角,既然氛围都到这儿了,他决定单刀直入:“周大人,其实我………”。
周浩沈从白玉碗里夹了一块油卷到他碗里,打断道:“尝尝云怡台最新的菜品,青虾卷”。
宁楚月奉命尝一口青卷虾,却没尝出什么滋味。
“酥脆鲜香,云怡台的菜很难出错”。
周浩沈意味深长笑道:“青卷虾里的橘肉乃这道菜点睛之笔,解腻增味”。
橘肉。
宁楚月楞住,周浩沈此时此刻说着一番话,很难让他不联想到自己刚来胡州,还是一个穿梭於各个茶楼的杂货郎,初遇周浩沈也是在卖橘子。
周浩沈那时刚上任,火速降低全国商货入胡州的税,包括外地人在胡州做生意各方面倾斜的政策,在当地商贩中引起强烈反对的声音,那时小馆子里说书人正在指桑卖槐,底下大部分人纷纷叫好。
如有天助,他本着自己的见解,放下担子,在众人面前为胡州太守的深谋远虑侃侃而谈。
宁楚月与周浩沈的机缘始於此,却不终於此。
周浩沈咪口酒:“那一年你冒着被胡州盐商群起而攻之的危险举报他们勾结官员贩卖私盐,我至今还记得你手握铁证,慷慨陈词”。
“小人只是看不惯收了好处的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更是将劣质私盐和官盐混合起来卖,却苦了百姓,花大价钱吃劣质的盐”。
“所以我坚信商人并非唯利是图”,周浩沈笑了笑,拍手让屋内人离开:“你欠的钱,我给你个路子,能不能挣还是看你自己的本事”。
宁楚月一喜:“大人,请给小人指条明路”。
周浩沈拍拍宁楚月肩膀,道:“过几日是我老娘的寿辰,她老人家本来不让操办,晌午本官打盹儿梦见了父亲,说是埋怨本官照顾母亲不周,还是要让她老人家寿辰热闹热闹”。
“大人,您的意思是?”周浩沈停顿时,宁楚月趁机问道。
“寿辰需要有人带头操办,临时决定也很仓促,你行吗?”
宁楚月心中略有惶恐,太守府里,岂会没有操办此等大事更加妥帖之人?
周浩沈似是知他不解,解释道:“我的母亲已经离开云峰三十馀载,怀念得很,你又是云峰人,想必办的更加周全,操办费不差你,可有问题?”
闻言,宁楚月立马给周浩沈敬酒,拱手道:“小人一定竭尽全力操办寿宴”。
酒喝了几杯,宁楚月便不再打扰周浩沈听曲子,因为他真正的客人到了。
宁楚月潦草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