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让她的父母进了监狱,反而感谢我替她出了吴拥这口气,她说那些都是他们自讨的。
我试着开导了她几句,带她去银行开通了个人账户,叮嘱她那些钱要放在自己的账户里。做完这些,我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
我遵守了我的承诺,第二天早上回去,第三天晚上就回来了。
时间刚过九点,家里却已经熄灯了,黑漆漆一片。我打开客厅的灯,朝卧室的方向喊了两声裴以北,等了一会还是没听到回应。
裴以北可能在律所加班,也或许出去应酬了。虽然这么猜测,我还是下意识地推开了卧室门,客厅里的光线在卧室门口氤氲成一小滩,给卧室增加了些许可见度。
令我惊讶的是,裴以北竟然在睡觉。她从来没这么早睡觉过。
“裴裴?裴裴?”我试探着喊了两声,裹着被子的她却没有任何反应。我又提高了一点音量,她还是没有反应。
我的心底顿时升腾起了强烈的不安,我打开卧室的灯,明亮的灯光将床上的她照得清清楚楚。我掀开被子,她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我又扫视了一遍房间,依旧一切正常。
“裴以北,我好好地回来了!裴以北!”我在床边坐下,用力摇了她几下,可她就是怎么都醒不来。
120丶120……
我着急忙慌地从包里找出手机,才想起它在回来的公交车上被我玩没电了,幸好她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我用她的手机拨了120,随手把自己的手机丢在了床边的地上。
我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手里紧紧握着她的手机,如果时间能够膨胀和塌缩的话,我现在所经历的每一秒,都有一万年那么长。
如梦初醒般,我按着床沿撑起身,颤抖着将手指贴在裴以北颈侧。
她的皮肤是温热的,颈侧的脉搏也清晰。像溺水的人终於把头露出水面,我稍稍松了口气。
我俯下身,捡被我丢在地上的手机,馀光瞥到垃圾桶里有一板锡箔纸的包装,里面的药片都已经被用完了,可我们俩最近都没有感冒。我把它捡了出来,在等我的手机开机的时间里,我用她的手机搜了这种药的名字。
是一种治疗短期失眠的安定类药物。
救护车很快就赶到了,我眼睁睁地看着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把裴以北擡上车,却在一旁什么忙也帮不上。
救护车一路飞驰,响亮的铃声不停敲击我的鼓膜,我一边哭喊着让他们一定要救救裴以北,一边口齿不清地说她可能是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
“你别着急,”护士接过那板锡箔纸包装,指着屏幕安慰我道,“你看她的生命体征很平稳,也没有皮外伤,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她不会有事的。”
血液化验结果显示,裴以北就是服用了过量安眠药,但远不到致死量,至於她究竟为什么要吃这么多,只能等她醒来再问了。他们给裴以北洗了胃,让我去办理住院手续,说等她醒来就可以出院了。
“不过吃了这么多,估计要睡到明天早上了。你放心吧,她没事的。”医生临走前,这么补充道。
在等待裴以北醒来的时间里,我想了很多问题。
她为什么要吃那么多安眠药?她吃药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她是什么时候重新开始吃药的?这一切……会是因为我吗?
何涛,他一定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