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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新库市的雨总是下起来就没完没了,就跟天被捅了个窟窿似的。

尤其是在晚高峰,明明下班前还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的晴空万里昏昏欲睡,约莫五六点,白领们前脚刚一踏出写字楼,暴雨就“哗”地一声倒了下来。

我曾经尝试过采用主动加一会班的方式躲雨,事实证明我很蠢,因为那天我不仅承受了一场领导语重心长的谈话,而且到最后雨也没停,白白多洗了一双鞋。

跟裴以北通完电话之后,我就一直捂着肚子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疼痛反反覆覆地侵蚀意志,我逐渐对时间的流逝没了概念。

等意识再次回到身上的时候,我已经从沙发挪窝到了床上,还盖了两层被子。

窗外的雨声依旧淅淅沥沥,黯淡的光线从没完全合拢的窗帘缝隙透进来,看样子已经是下半夜了。另一边的茶几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描摹出沙发上缩着的一个人形。

裴以北是过了多久到的公寓,我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非要追溯记忆的话——

我记得她把药递到了我嘴边,捏着我的下巴灌了好几口热水,然后我就莫名其妙地挪到了床上……

是我自己走过来的吗?裴以北那么瘦,应该抱不动我吧?但我也不胖啊?

我想最大可能还是她把我拖过来的。

再之后我吃了药……不是待在厕所里,就是在捂着肚子去厕所的路上。裴以北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以至於我到后来几乎忘了她的存在,旁若无人地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

厕所和卧室的隔音效果应该还可以,但也没好到那种程度,腹泻的病人总是要闹出一点动静的。

所以……我在裴以北面前大概丢完了上下八百辈子的脸。

想到这里,我的身体一阵阵地发热,背上甚至出了点汗。我掀开被角,拖鞋不知道放在了哪里,索性光着脚,做贼一样地踱步到了窗边。

可……我在自己家里,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

只能解释为报答裴以北的跑腿之恩了。

我轻轻拨开一点窗帘,露出一只眼睛往外望,才发现天色比我想象得要亮多了,怎么说也有凌晨四五点的样子了。顺着雨点往下,街上已经有了清洁工亮眼的橙色身影,被雨水折射得有些变形。

我把窗帘放下,轻手轻脚的摸到了沙发旁,裴以北枕着沙发扶手,看上去睡得正香。

她身上盖着我扔在沙发上的小毯子,只有一个角落被她攥在胸前,其它的全都滑到地上去了。我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毯子,重新盖回了她身上。

像是能感应到毯子的存在似的,她摆动了几下手臂,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进去。

这时候,她脸上的微弱光线有了短暂的变化,明暗交替地闪烁着。

我绕到沙发和茶几中间,缩着腿坐在了地上。

光线变化的罪魁祸首就是那台开着的笔记本电脑,我点开闪烁的微信聊天框,发现是一个律师群里在发文件,而且还不止一个人,是好几个人在交流工作上的意见。

干律师这一行的都不需要睡觉的吗?

担心窥探到什么行业机密,我没有往上翻聊天记录,而是直接给笔记本开启了睡眠模式。

清净了。

电子屏幕的光消失之后,笼罩在裴以北身上的就只剩下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光,她的眼睫毛煽动了几下,转而陷入更深的睡眠。

茶几跟沙发离得太近,我正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卡在了中间,盘着的腿怎么也抽不出来了……那我是怎么坐下来的?

看来是时候买块地毯了。

我没敢把茶几往外推,怕茶几腿跟地板摩擦发出杀猪般的声音,十分别扭地挪了好半天,才终於挤了出来。

我屈着腿坐在茶几边,裴以北熟睡的脸就在我面前。前几次见到她,她都是化淡妆,像现在这样不涂粉,看上去清淡了一些,但也没什么大变化。

她睡觉的时候微微张着嘴,两只手像仓鼠一样抓着毯子放在胸前,倒是没流口水,我压着声音,抿嘴偷偷笑了一下。

像裴以北这样只张开一点点嘴唇,那是用鼻子呼吸还是用嘴巴呼吸呢?我伸出两根手指,学着古装电视剧里探鼻息的样子试了试,嗯……她好像是口鼻并用着呼吸的。

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然后像是自我安慰一般,替她把脸边的一绺碎发夹到了耳后。

我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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