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花笼鹤
虞相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 犯下无数罪刑的虞相是天子近臣,饱受陛下亲睐,而告发他的则是归来的常胜将军陆景湛。
这两个一文一武, 都是盛帝眼中的重臣, 伤了谁都是如断一臂,更别说太子还夹杂在中间。
朝臣内外都绷紧了皮,不敢触了盛帝的霉头。
盛帝在仁寿殿里砸了不少东西,发了十成的火,等所有宫人都滚出去后, 王来悄悄送上来一壶茶水。
消了火的盛帝拿起茶盏,品了口, “这是君山银针?”
“陛下圣明, 这是虞相去年送过来的。”
君山银针是好茶, 一年也不过是供出几两, 便是宫中也没什么多馀存货,虞相倒是大气,去年就给他送过君山银针。
为臣子的,一切皆仰仗天子, 可若是你过得比天子还好, 那便是掉脑袋的事。
“王来,你如今是什么都敢收了?”
王来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跪下磕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是陛下您喜欢这茶, 奴才才斗胆藏了些, 还请陛下赎罪!”
他抖如筛子, 盛帝眯了眯眼。
太子本分,可虞相却是不安分的, 日后若是太子继位,难保虞相不会外戚掌权,若是太子妃再生了皇子,那他们沈家的江山,还姓沈吗?
虽然他对太子有诸多不满,可心爱的二皇子是个不中用的,大好河山不能断送在他这里。
“王来,研磨。”
“是。”
王来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为陛下磨墨,他跟着盛帝有二十年了,盛帝信任他,便是有些毛病也不会太过苛责。
毕竟王来从不敢阳奉阴违。
他这头伺候完盛帝写下圣旨,转眼便有一道密函送去了东宫。
沈渊渟接过密函,看了眼便借着蜡烛烧了个干净,虞相谨慎,可也是谨慎害了他。
盛帝不如以前英明,虞相这般让他看不清深浅的,自然是活不了多久。
果然,圣旨一下,风光了十几年的虞相被摘了乌沙,还被发配三千里,罚男三代不可入士,女子三代不可进京。
这是从根上铲除了这一脉。
君王最忌讳底下臣子心大,虞相这些年做得太过。
虞相出京这一日,虞慕雪在兰庭院外求了好久,她虽是虞相嫡女,可已嫁於了皇家自然是能免除责罚。
她求了很久,比那一日还要狼狈,可沈渊渟终究是未见她。
这事虞时娇并不知道,东宫上下没人敢在她面前多嘴,且她今日不在兰庭院里,而是去见了乌云。
见乌云虽是消瘦了些,可精神是好的她才放下心来,两个人凑在一同说话,乌云神神秘秘地对她耳语。
“你怀孕了?”
虞时娇好奇地摸了摸乌云的腹部,腹部上有一个小小凸起,若是乌云不说,想必没人会知道。
“嘘!别被人听见了!”
乌云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小点声。
即便是在自己寝宫里,可她还是十分谨慎,进宫的这段时日,她早已经领教过大夏后宫这些女人的厉害。
本以为她是西戎公主,日子不会多难过,可明枪易躲丶暗箭难防,若是没有哥哥亲自交付给她的两个婢女jsg,她怕是早就着了别人的道。
西戎人信奉兽神,孩子便是兽神的儿女,即便是怀的敌对部落的孩子,生下来后也不会被排挤,他们是兽性难去的族群,只要是在部落里降生,那便是部落的孩子。
因而即便这个孩子不是自己喜欢之人的,乌云还是很期待。
哥哥说过五年内会来接她,她会保护好自己,不叫任何人害了她和孩子。
乌云摸了摸小腹,虽然还未感觉到孩子的存在,但她心中有无限期待。
虞时娇也有些好奇,她对这个小生命的到来有些期待,
“那日后我能和你一起照顾她吗?”
她眼神亮晶晶的,还是同幼时一样,乌云好笑地捏捏她脸颊。
“我自然愿意同你一起照顾,可我要回西戎的,到时候我怎么把你带回去?”
她不清楚娇娇和太子之间的事,只以为两人是两情相悦,之前种种不过是误会,说这话也有些玩笑的意味。
虞时娇沈默了片刻,道:“我同你一起去西戎吧。”
她说得认真,乌云楞了下,还是回道:“当然可以,我们西戎人是住帐篷的,到时候你